第四十一章回歸正常
清晨六點整，陸遠誌站在訓練場中央，迷彩服上還沾著露水。他深吸一口氣，哨聲在黎明的寂靜中格外刺耳。
全體集合！
三十名特種兵學員迅速列隊，但陸遠誌敏銳地注意到他們交換的眼神。站在排頭的王磊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手指在褲縫上輕輕敲擊著摩爾斯電碼的sos節奏。
今天進行近身格鬥訓練。陸遠誌用標準的普通話說道，卻看到學員們突然繃直了身體。直到身後的玻璃反射出自己發著微光的眼睛，他才意識到無意間切換成了古彝語的發音方式。
教官...三班班長李強欲言又止，您剛才說的語言...
陸遠誌麵不改色地撿起訓練匕首：偵察兵必修課——多方言偽裝。現在兩人一組，練習第七套奪刀術。
當他的手掌觸碰到匕首時，六十年代偵察兵肌肉記憶突然蘇醒。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匕首已經在他指間翻出七種不同流派的起手式，最後定格在1964年全軍比武時陸衛國自創的雪狼反握。
訓練場鴉雀無聲。一滴汗珠從王磊額頭滑落，在沙地上砸出小小的坑洞。
報告！隊伍末尾的小個子突然立正，這招不是《現代軍用格鬥教程》裡的內容！
陸遠誌眯起眼睛。這個叫張浩的學員不該知道——那本1965年內部教材在印刷當天就被列為絕密。
炊事班幫廚時...張浩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在老倉庫見過發黃的手抄本...
突然響起的集合哨打斷了對話。蒼狼的身影出現在訓練場邊緣，作訓服袖口若隱若現的金線顯示這是緊急加密任務。
陸教官，指揮部要見你。蒼狼的目光掃過學員們，現在。
當他們穿過種滿梧桐樹的林蔭道時，蒼狼突然壓低聲音：西藏事件後第三十七天，又有七個普通人出現了守護者記憶。他遞過手機，屏幕上正在播放午間新聞：某大學曆史係教授在公開課上突然用流利的古彝語吟唱史詩。
最麻煩的是這個。蒼狼點開加密相冊。照片裡，一個嬰兒的左腳底赫然有著Ω形狀的胎記，正發出微弱的紅光。
陸遠誌的後頸突然灼痛起來。他下意識地摸向印記，卻抓了個空——醫療組的林醫生正在二十米外死死盯著他，白大褂口袋裡露出半截神經抑製劑注射器。
老陸，蒼狼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反常，記住醫囑：彆再嘗試聯係林小芳。量子級保密協議對共情者...有特殊風險。
醫務大樓三層，林小芳的鋼筆懸在病曆本上方。墨水在紙上暈開成雲朵形狀，就像她此刻混沌的思緒。診室裡的退伍兵已經絮叨了二十分鐘，但她早在握手瞬間就讀取到了關鍵信息——這個叫周建國的男人根本不是什麼裝甲兵，他右手的繭子是長期使用狙擊槍留下的。
...所以軍醫說我這是ptsd。周建國摩挲著茶杯，水麵倒映出他瞳孔不自然的收縮，但那些夢太真實了，白色房間...發光的圓環...五個穿老式軍裝的人...
林小芳的鋼筆哢嗒一聲掉在桌上。1953年朝鮮戰場雪原行動的畫麵突然闖入腦海——年輕時的祖父和陸衛國被綁在金屬椅子上，麵前正是周建國描述的原型機。
您需要做個腦部核磁共振。她強作鎮定地按下呼叫鈴，卻看到周建國的嘴角詭異地揚起。男人起身時，袖口露出的Ω紋身一閃而過。
不必了，林醫生。他的聲音突然變成機械般的合成音，他們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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