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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跟著我的腳印,一厘米都不能偏差。他對著無線電說,其他人保持掩護火力。
一步,兩步...汗水浸透後背。第七步時,背後突然傳來爆炸聲——敵軍觸發了他們自己設置的詭雷。陸遠誌沒有回頭,繼續在死亡地帶開辟出一條僅三十厘米寬的安全通道。
隊長!李翔不行了!張浩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耳機傳來。
陸遠誌的肌肉繃得像鋼絲。他看了眼坐標,距離接應點還有七百米。來不及了。
改變計劃。你們繼續前進,我回去帶李翔。
太危險了!
沒有爭論的餘地。陸遠誌沿原路返回,每一步都在與時間賽跑。當他衝進臨時救護點時,李翔的臉色已經灰白,迷彩服被血浸透成了黑色。
肺...炸了...醫務兵搖頭,需要立即開胸手術...
陸遠誌單膝跪地,抓起醫療包裡的胸管:我來。
沒有麻醉,沒有無菌環境。他直接用軍刀劃開李翔右胸,插入胸管導出血氣。李翔在劇痛中抽搐,卻死死咬住皮帶不發出聲音。當暗紅的血液從導管湧出時,呼吸終於略微平穩。
固定導管,準備轉移。陸遠誌脫下戰術背心做成簡易擔架,張浩,你扛前麵。
雷區中的七百米成了他們人生中最長的路途。張浩的靴子被地雷碎片劃破,每步都留下血腳印;陸遠誌的右肩被流彈擦傷,卻感覺不到疼。當他們終於看到接應點的紅旗時,李翔已經再次陷入休克。
直升機五分鐘到!接應戰友接過擔架。
陸遠誌卻沒停下。他轉身看向村莊方向——還有三個村民沒撤出來。
隊長!你的傷!
標記這條安全通道。陸遠誌重新裝彈,我去去就回。
當直升機終於載著所有人升空時,陸遠誌的作戰服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機艙裡,醫務兵正在給李翔做cpr(心肺複蘇)。一下,兩下...到第十七下時,心電監護儀終於出現微弱的波動。
活過來了...醫務兵癱坐在地,手套上全是血。
陸遠誌看向窗外,雲層間透出一縷陽光。他摸出李翔的士兵牌——之前做擔架時取下的——輕輕放回戰友胸前。金屬牌上還殘留著彈頭的灼痕。
野戰醫院的燈光總是慘白得刺眼。陸遠誌坐在處置室裡,任由護士清理他肩上翻卷的皮肉。門簾突然被掀開,林小芳穿著白大褂站在那裡,手裡拿著病曆板。
聽說某人不打麻藥就做開胸手術?她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醫療帳篷安靜下來。
陸遠誌想笑,卻扯痛了傷口:情況緊急。
林小芳接過護士手裡的縫合針線。當她的手指碰到陸遠誌的皮膚時,兩人都微微一顫。針尖穿過皮肉的刺痛遠不及她下一句話來得尖銳:李翔右肺葉切除,永遠不能回一線了。
縫線在皮肉間穿梭。陸遠誌盯著牆上某處虛無的點:是我的錯。應該先偵察再行動。
情報有誤不是你的責任。林小芳打了個外科結,但帶著新兵跨境作戰...你太自信了。
最後一針縫完,她突然抓住陸遠誌的手腕。士兵牌在兩人之間晃動——那是他在行動前摘下來塞在靴子裡的,金屬邊緣已經變形。
下次...林小芳的聲音哽了一下,彆讓我收到這個。
陸遠誌反握住她的手,隻一秒就鬆開。沒有承諾,沒有甜言蜜語。但當林小芳轉身離去時,他看見她白大褂後腰處有兩個淡淡的血指印——是他剛才不小心留下的。
月光透過帳篷帆布,在地上畫出模糊的方格。陸遠誌獨自擦槍,酒精棉擦過槍管的聲音像是歎息。老趙掀開門簾進來,扔給他一罐啤酒。
戰後總結寫好了。老趙指著自己太陽穴,上頭很滿意你的臨場應變。那三槍反狙擊會被寫進教材。
陸遠誌拉開拉環,泡沫溢出來沾濕手指:代價太大了。
記住這種感覺。老趙罕見地嚴肅起來,它會讓你下次做得更好。你父親當年...
我知道。陸遠誌打斷他,軍人價值不在勳章而在守護
槍械零件在月光下閃著冷光。遠處傳來傷員壓抑的呻吟,和不知哪個戰士的鼾聲。陸遠誌把啤酒倒在地上一些——給沒能回來的戰友。剩下的他一飲而儘,喉結上下滾動,像咽下所有未儘之言。
明天還有任務,還有更多需要守護的人和土地。但今夜,允許自己為那個永遠失去狙擊手資格的年輕戰士,默哀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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