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囚籠中的困獸與神經的深淵
岩縫深處,死寂如同凝固的墨汁。
趙剛打著手勢,身後的王強、李銳等人如同融入黑暗的幽靈,無聲散開,占據了狹窄通道的關鍵位置。強光手電被蒙上紅布,僅透出微弱的光暈,勉強照亮前方濕滑嶙峋的岩壁。空氣潮濕冰冷,混合著苔蘚和岩石的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回音,清晰得如同擂鼓。
汗水順著趙剛的額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岩石上,瞬間消失無蹤。他的神經繃緊到了極致,手指穩穩搭在扳機上,冰冷的槍身傳遞著金屬的質感。每一個轉角,每一處陰影,都可能潛伏著致命的毒蛇。耳機裡隻有隊員們通過骨傳導傳遞的、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
推進的速度極其緩慢。每一步落下都經過最謹慎的試探,防止觸發可能的詭雷或驚動目標。戰術靴踩在碎石上發出的輕微聲響,在絕對的寂靜中被無限放大。
“左前方…凹槽…”李銳的耳語如同蚊蚋,通過加密頻道傳來。他的夜視儀捕捉到了前方岩壁上一個不自然的凹陷輪廓。
趙剛屏住呼吸,身體緊貼右側岩壁,側身緩緩移動。手中的微光手電如同探針,小心翼翼地掃向那處凹槽。
就在光線即將觸及凹槽邊緣的瞬間!
一道黑影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猛地從凹槽深處暴射而出!沒有怒吼,沒有警告,隻有一道撕裂空氣的銳嘯!那是一柄通體啞光、僅開單側刃的格鬥匕首,帶著同歸於儘的決絕,直刺趙剛的咽喉!
快!快到了極致!
“獵槍”的爆發如同毒蛇的致命噬咬,精準、狠辣、毫無征兆!
趙剛的瞳孔驟然收縮!生死之間錘煉出的本能超越思考!他身體猛地後仰,同時右臂如同鐵鞭般向上格擋!
“鏘——!”
刺耳的金鐵交鳴在狹窄空間炸響!火星迸濺!
趙剛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自己的格鬥刀鞘上,震得手臂發麻!匕首的尖端幾乎是擦著他的下頜皮膚掠過,帶起的勁風刮得皮膚生疼!
一擊不中!“獵槍”沒有絲毫停頓,身體如同沒有骨頭的軟體,借著反作用力猛地矮身,匕首順勢下劃,直取趙剛暴露的腰腹!動作銜接流暢得如同演練過千百遍!
“砰!砰!”
幾乎是同時,兩聲沉悶的槍聲響起!是王強和李銳!他們在“獵槍”暴起的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目標,但狹窄的空間和趙剛擋在前方的身體讓他們不敢使用步槍!兩人毫不猶豫地拔出手槍,對著那道鬼魅般的身影連開兩槍!子彈打在“獵槍”身側的岩石上,碎石飛濺!
“獵槍”的動作被飛濺的碎石稍稍阻滯。趙剛抓住這千鈞一發的機會,怒吼一聲,如同憤怒的暴熊,不顧一切地合身撲上!他用強壯的身體狠狠撞向“獵槍”,同時粗壯的手臂如同鐵箍般死死勒向對方的脖頸!他放棄了武器,選擇了最原始、最有效的近身肉搏——纏鬥!
兩人瞬間如同滾地葫蘆般扭打在一起,在濕滑的岩地上翻滾、撞擊!匕首在“獵槍”手中化作致命的毒牙,角度刁鑽地不斷刺、劃,試圖掙脫束縛。趙剛則憑借絕對的力量優勢,用身體和手臂死死鎖住對方,承受著匕首在防彈衣和戰術背心上劃出的刺耳噪音,粗壯的手臂青筋暴起,死死勒住“獵槍”的脖子!
“呃…嗬…”“獵槍”的喉嚨被扼住,發出窒息的嗬嗬聲,冰冷的眼中第一次閃過一絲驚怒!他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悍不畏死地撲上來近身纏鬥,這完全打亂了他利用地形和匕首優勢周旋的計劃!
“快!”趙剛從牙縫裡擠出嘶吼,臉因用力而漲紅。王強和李銳立刻撲上,一人死死按住“獵槍”持刀的右手腕,用儘全力將其反關節壓向地麵!另一人則掏出高強度約束帶,迅速捆縛“獵槍”的雙腳踝!
“獵槍”如同被激怒的野獸,爆發出最後的掙紮力量,身體劇烈扭動,膝蓋猛頂!但趙剛的鐵臂如同焊死在他脖子上,力量在窒息中飛速流逝。王強和李銳拚儘全力,終於將他的手腕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麵上!
“哢嚓!”
李銳抓住機會,用特製的合金手銬,將“獵槍”的右手腕死死銬住!緊接著是左手腕!雙腳也被約束帶緊緊捆縛!
直到此刻,“獵槍”的掙紮才如同被抽掉脊梁般癱軟下來。他躺在冰冷的地上,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息著,臉色因窒息而發紫,但那雙眼睛依舊冰冷銳利,死死盯著壓在他身上的趙剛,如同淬毒的冰錐,充滿了刻骨的恨意和不甘。
“目標…製服!安全!”王強喘著粗氣報告,汗水浸透了作戰服。趙剛緩緩鬆開手臂,站起身,抹了一把臉上被匕首劃出的血痕,看著地上如同困獸般的“獵槍”,眼中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隻有冰冷的殺意和凝重。
“搜身!徹底檢查!牙齒、衣縫、所有可能藏匿自殺裝置的地方!注射鎮定劑!確保他活著帶回去!”趙剛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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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點指揮中心。
“報告團長!‘獵槍’已抓獲!目標負隅頑抗,趙隊長受輕傷!目標已被徹底製服,正在押送途中!”消息傳來,指揮中心內壓抑的氣氛為之一鬆。
吳鋒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肩頭的傷痛似乎都輕了幾分。“好!立刻押送回來!最高級彆警戒!直接送進‘沉默’審訊室!”他眼中寒光閃爍,“獵槍”是揭開“歸零”麵紗的關鍵鑰匙!
他立刻轉向通訊器:“王嵐,陳工,林小芳,到‘沉默’審訊室隔壁觀察間!陸遠誌…準備轉移!”
“沉默”審訊室隔壁的觀察間。
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單向玻璃後,“獵槍”被牢牢束縛在特製的審訊椅上,手腕、腳踝、腰部都被高強度合金扣具固定,脖頸上戴著防窒息項圈。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鎮定劑的效果讓他顯得有些遲鈍,但那股冰冷的危險氣息並未消散。
陸遠誌坐在輪椅上,被王嵐和林小芳推了進來。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左臂固定在支架上,傷口被重新包紮過,但眼神卻異常明亮,如同燃燒的星辰,死死盯著玻璃後的“獵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