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兄弟…”陳工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梁,“你的清白,中央給你正名了!‘淨焰’行動開始了,你的血,不會白流!好好看著,看我們怎麼替你,替那些孩子,討回這筆血債!”
王嵐輕輕撫摸著小七的頭。小七似懂非懂地看著石碑上的名字和那枚閃亮的勳章,又看了看母親微紅的眼眶,小手無意識地抓緊了輪椅扶手。他或許還不完全明白死亡的含義,但空氣中那份肅穆與哀傷,以及那份名為“忠誠”與“守護”的沉重力量,如同無聲的種子,悄然落入了孩子懵懂的心田。
重症監護室。
深夜。萬籟俱寂。隻有監護設備規律的滴答聲。
病床上,陸遠誌的右手手指,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緊接著,又一下。
幅度很小,如同蝴蝶振翅。
但這一次,不再是藥物反應或神經抽搐,而是帶著一種微弱的、自主的力量。
他的眼皮,在沉睡中極其艱難地顫動起來。睫毛如同掙紮著要破繭而出的蝶翼,在眼瞼下投下不安的陰影。喉嚨裡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如同歎息般的“呃…”。
一直守在床邊,幾乎要睡著的王嵐瞬間驚醒!她猛地抬頭,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著丈夫的臉和那隻微微顫動的手!
“遠誌?遠誌!你能聽到我嗎?”她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狂喜,小心翼翼地呼喚著,輕輕握住了那隻動了一下的右手。
陸遠誌的眼皮顫動得更劇烈了。仿佛在與沉重的黑暗進行著殊死搏鬥。終於,在漫長的、令人窒息的幾秒鐘後,那雙緊閉的眼睛,極其艱難地、如同推開萬斤巨石般,緩緩地…睜開了一條縫隙!
眼神起初是渙散的、茫然的,如同蒙著一層濃霧。但漸漸地,那層迷霧開始退散。他極其緩慢地轉動著眼珠,視線似乎沒有焦點,最終,極其艱難地、一點一點地…移動到了王嵐布滿淚痕、寫滿擔憂與期盼的臉上。
他的嘴唇極其輕微地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那剛剛睜開的、布滿血絲的眼睛裡,一絲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名為“清醒”的光芒,如同穿透厚重雲層的星輝,艱難而頑強地亮了起來。
他看到了。
看到了守候在身邊的妻子。
看到了那劫後餘生的微光。
看到了…漫長的淬火重生之路的起點。
基地外圍戈壁陰影中。
一輛覆蓋著沙色偽裝、毫不起眼的越野車停在風蝕岩柱的陰影裡。車內,“血鷹”放下高倍望遠鏡,布滿風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眼底深處燃燒著冰冷刺骨的怨毒與瘋狂。
他看著遠方那座在月光下如同巨獸般蟄伏的“磐石”基地。他的“歸巢”行動慘敗,“影蛇”和“幽影”折戟沉沙,主力損失殆儘。但他還活著。
“陸遠誌…小七…‘磐石’…”他低聲念著這幾個名字,如同咀嚼著刻骨的仇恨,“‘淨焰’?嗬…火,燒得再旺,也總有熄滅的時候。‘容器’的鑰匙…不會永遠藏在堡壘裡。”
他拿起一個加密的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無法追蹤的號碼,聲音冰冷而沙啞:
“‘歸巢’失敗。‘磐石’堡壘堅固。‘淨焰’已起…執行‘冬眠’計劃。目標優先級:鑰匙。等待…新的風暴。”
電話掛斷。“血鷹”最後看了一眼遠處的基地,嘴角勾起一絲殘忍而冰冷的弧度。引擎發出低沉的咆哮,越野車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駛向戈壁深處,消失不見。
堡壘之內,戰士在傷痛中蘇醒,幼小的生命在嗬護下嘗試重新連接世界,正義的火焰開始燎原。
堡壘之外,失敗的孤狼舔舐著傷口,將仇恨深埋,等待著下一次致命的反撲。
淬火重生的道路布滿荊棘,燎原之火的征途遍布險阻。但希望之光已然點亮,守護的意誌,永不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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