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血火淬鋒
“暗影”的手,撕裂了空氣。
那隻手並不粗壯,卻蘊含著超越人體極限的爆發力與精準。五指成爪,指關節凸起如精鋼鑄就,指甲修剪得短而銳利,在實驗室強光燈下反射著冰冷的微光。它帶著一種非人的速度與決絕,直取檢測台上陸遠誌毫無防備的咽喉!空氣被壓縮,發出極其細微卻令人頭皮發麻的銳嘯!
死亡的陰影,冰冷刺骨,瞬間扼住了整個實驗室的咽喉!
時間仿佛被拉長成粘稠的膠質。
陳博士猛地回頭,布滿血絲的眼球瞬間因驚駭而凸出!
軍醫正將一管強心劑推入陸遠誌的靜脈,針頭還留在皮膚裡,聽到異響愕然轉頭,瞳孔驟縮!
那名護士的尖叫終於衝破了喉嚨的束縛,淒厲地撕裂了警報的蜂鳴!
陸遠誌那微弱的心跳軌跡在屏幕上猛地一跳,瀕死的身體似乎感知到了迫在眉睫的滅絕威脅,殘存的求生本能引發了一次劇烈的痙攣!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那隻死亡之爪,距離陸遠誌蒼白的脖頸,已不足半尺!
就在這千鈞一發、電光石火之間——
一道身影,如同蓄勢已久的獵豹,從實驗室入口的陰影中狂暴地撞出!她不是奔跑,而是將全身的力量、速度、以及那股被壓抑到極致的、守護至親的暴怒,凝聚成一次舍身的衝撞!
砰!!!
沉悶到令人牙酸的撞擊聲猛地炸響!
“暗影”那誌在必得、迅若鬼魅的一爪,被這毫無征兆、攜帶著千鈞之力的野蠻衝撞,硬生生地撞偏!他的身體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卡車側麵擊中,不受控製地踉蹌側移!那隻抓向咽喉的死亡之爪,擦著陸遠誌頸側的皮膚掠過,帶起的銳風甚至在他皮膚上刮出一道細微的血痕,最終狠狠抓在了冰冷的合金檢測台邊緣!
刺啦——!
刺耳的金屬撕裂聲響起!堅硬的合金台麵,竟被那灌注了恐怖力量的手指,硬生生摳出四道深達寸許、觸目驚心的扭曲凹痕!火星迸濺!
“呃!”“暗影”喉嚨裡發出一聲極其短促、壓抑的悶哼,顯然這出乎意料的撞擊力道超出了他的預估。
那道撞開他的身影,正是王嵐!
她如同被巨力反彈,重重地摔倒在地,肩胛骨狠狠撞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臉色瞬間煞白。但她那雙眼睛,卻在倒地的瞬間,如同燃燒的寒星,死死鎖定了“暗影”,裡麵沒有一絲恐懼,隻有沸騰的、要將敵人撕碎的怒火!
“敵襲!!!”陳博士終於反應過來,嘶聲咆哮,聲音因極度的驚駭和憤怒而完全變調!
實驗室瞬間陷入極度混亂!
軍醫和護士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襲擊驚得魂飛魄散,本能地想要後退,但職業本能又讓他們死死護在檢測台前,身體因恐懼而劇烈顫抖。
警報聲被徹底激活,更加尖銳刺耳,紅色的燈光瘋狂旋轉,將每個人臉上瞬間湧起的驚駭、恐懼和憤怒映照得如同惡鬼!
門口的警衛這才如夢初醒,怒吼著拔槍衝入!
“暗影”一擊落空,身體在撞擊的餘力下僅僅側移了兩步便已強行穩住!那雙隱藏在偽裝材料後的眼睛,第一次閃過一絲冰冷的、如同毒蛇被打擾進食般的慍怒。他看都沒看倒地的王嵐和衝進來的警衛,目標隻有一個——陸遠誌!
警衛手中的槍口剛剛抬起,甚至來不及瞄準——
“暗影”動了!
他的動作不再是純粹的潛行暗殺,而是瞬間切換為狂暴的近身格殺術!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鬼魅,以違反物理規律的詭異角度猛地一旋,避開第一道倉促射來的激光束高能粒子束武器在密閉空間風險過高,調整為特製電磁麻醉彈或高動能橡皮彈),冰冷的金屬彈頭擦著他的衣角射入後方的儀器,爆出一團火花!
旋身的同時,他的腿如同鋼鞭般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地掃出!
砰!哢嚓!
衝在最前麵的警衛隻覺眼前黑影一閃,小腿脛骨傳來令人靈魂出竅的劇痛和骨骼碎裂的脆響!慘叫聲剛出口,整個人已被恐怖的力量掃得淩空飛起,狠狠砸在後麵衝進來的同伴身上,兩人滾作一團!
借著這短暫的混亂,“暗影”的身影如同附骨之疽,再次撲向檢測台!這一次,他不再追求捏碎喉骨,而是並指如刀,帶著洞穿金石的力量,直插陸遠誌毫無防護的心臟!速度更快!殺意更凝練!
“不!!!”王嵐目眥欲裂,不顧肩骨劇痛,猛地從地上彈起,如同護崽的母獅,再次不顧一切地撲向“暗影”的後背!她的動作毫無章法,隻有最原始的保護本能!
檢測台上,陸遠誌那微弱的心跳,在屏幕上劇烈地波動著。他渙散的眼瞳似乎感受到了那冰冷刺骨的殺意,眼皮極其艱難地顫動了一下。他不能動,不能言,甚至無法清晰地思考,但靈魂深處那點不肯熄滅的火焰,在死亡的絕對壓迫下,反而爆發出一種無聲的、令人心悸的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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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療養區絕對安全屋控製室。
冰冷的間歇性脈衝,如同精準的死亡鐘擺,無情地砸入小七脆弱的神經戰場。
嗡——!
脈衝啟動的瞬間,小七那剛剛在生理波穀獲得一絲喘息的小小身體,如同被無形的重錘再次狠狠擊中!他猛地弓起背脊,發出一聲被扼住喉嚨般的、短促到極致的抽氣!扭曲的小臉上,痛苦瞬間蓋過了茫然,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瘋狂湧出!
嗡鳴停止。
那恐怖的撕裂感稍減,小七如同脫水的魚,癱軟在地板上,胸膛劇烈起伏,隻剩下瀕死般的、斷斷續續的抽噎。失焦的瞳孔在劇痛的餘波中渙散。
然而,這短暫的“平靜”隻持續了不到兩秒!
嗡——!
下一輪脈衝再次精準降臨!痛苦如同潮水,瞬間將剛剛浮出水麵的意識再次狠狠按入窒息的深淵!小七的身體再次彈起、抽搐,喉嚨裡擠出不成調的嗚咽。
張教授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主屏幕。左邊是兒子在地獄中反複沉浮的慘狀,每一次抽搐都像刀子剜在他的心上。右邊是那代表著“歸巢引力”同步率的曲線——在每一次脈衝降臨的瞬間,那條如同跗骨之蛆的曲線都會劇烈下挫!而當脈衝停止、小七痛苦稍緩的短暫間隙,那曲線又會如同不死的水蛭,頑強地試圖向上爬升!
有效!但代價是兒子的神經在一次次被推向崩潰的邊緣!
“神經場混沌度……維持高危閾值……目標生理指標……持續惡化……腦電波異常放電頻率……增加……”助手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數據都如同重錘。
張教授的手指死死摳在控製台的金屬邊緣,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看著屏幕上兒子那在痛苦與短暫麻木間反複切換、如同破碎玩偶般的身影,一股混雜著無邊痛苦、瘋狂自責和鋼鐵般決然的火焰,在他胸中劇烈燃燒、衝撞!他幾乎要將牙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