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蘇醒的碎片、共鳴的印記與深淵的波紋
“磐石”基地李振重症監護室。
那微不可察的手指蜷縮，如同投入死寂湖麵的第一顆石子，激起的漣漪在林晚心中久久回蕩。希望，不再是渺茫的星光，而是觸手可及的微溫。她守護的方式更加充滿活力。
今天，她帶來了小石頭最新的一幅畫。畫紙上是歪歪扭扭、卻色彩斑斕的線條：一個高大的綠色“巨人”顯然是穿著軍裝的李振），一手牽著小小的火柴人小石頭），一手舉著一麵大大的紅色旗幟畫得像一團火焰），腳下踩著幾個黑色的、張牙舞爪的“怪獸”抽象得難以辨認）。
“阿振，你看，小石頭畫的！他說這是爸爸打壞蛋，保護他和媽媽！”林晚將畫紙小心地舉到李振眼前，用指尖輕輕點著畫上的“巨人”和“怪獸”，聲音帶著笑意，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他還說，等爸爸醒了，要你教他畫坦克……”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另一隻手，極其輕柔地、反複地撫摸著李振那隻曾有過反應的手。指尖帶著溫熱的觸感，一遍遍描摹著他掌心的紋路和指節的輪廓。
就在她指尖劃過李振拇指根部一處厚厚的老繭常年握槍磨礪出的印記）時——
李振那隻手的手指……再次輕微地……集體向內蜷縮了一下！
這一次，動作的幅度比上次更明顯！甚至帶動著手腕附近的肌肉，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牽動！緊接著，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嘴唇無聲地翕動著，似乎想發出聲音，卻隻帶出一絲微弱的氣流！
“阿振？！”林晚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驚喜讓她幾乎握不住畫紙！她立刻俯下身，耳朵幾乎貼到李振的唇邊，“你想說什麼？慢慢來，我聽著呢……”
“……石……頭……”極其微弱、嘶啞、如同砂紙摩擦般的聲音，艱難地從李振緊咬的牙關中擠出！破碎，卻清晰可辨！
“石頭！小石頭！對！是我們的兒子！小石頭！”林晚的淚水瞬間決堤，她激動地抓緊李振的手，仿佛要將自己的生命力傳遞過去，“他好好的！他在家等著爸爸呢！他畫了畫給你看！你看啊！”她再次將畫紙舉到李振眼前，指尖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李振的眼皮劇烈地顫動起來！仿佛在沉重的泥沼中拚命掙紮！幾秒鐘後，他那雙緊閉了太久的眼睛……極其艱難地……睜開了一條微不可察的縫隙！
眼神渙散，瞳孔對焦困難，充滿了迷茫和巨大的疲憊。但那雙眼睛……確確實實睜開了！他渙散的目光，似乎……極其模糊地……捕捉到了眼前那片色彩斑斕的晃動？是那幅畫？
“啊……啊……”他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啞音節，眼神依舊迷茫，但那努力睜開的眼縫，和那微弱卻指向明確的音節，如同衝破厚重冰層的第一道裂痕！
監測儀上，運動神經區域的信號波動變得活躍而明顯！代表意識活動的整體腦電圖，雖然背景依舊紊亂，但活躍度顯著提升！代表視覺處理的區域……出現了微弱但持續的激活信號！
“意識初步恢複！視覺刺激響應！語言中樞微弱激活！”陳博士的聲音帶著巨大的振奮，在觀察窗外快速記錄，“與家庭情感刺激兒子畫作）及觸覺輸入撫摸老繭）高度關聯！‘錨點’效應……正在撬動意識核心！”
林晚緊緊握著李振那隻努力蜷縮的手，看著丈夫艱難睜開的眼縫，聽著他嘶啞地呼喚兒子的名字，巨大的幸福和心酸交織，讓她泣不成聲。她將額頭輕輕抵在李振的手背上，滾燙的淚水浸潤著他冰涼的皮膚：“對……是石頭……是我們的石頭……阿振，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星火”神經引導核心艙。
這裡的探索，如同在絕對零度的邊緣，尋找著一絲可能存在的量子漲落。每一次微小的發現，都足以點燃科學家心中最熾熱的火焰。
控製台的主屏幕上，那條代表神經活動的藍色基線，在極致的放大下，邊緣的“毛刺”和“點狀尖峰”變得越發密集。更令人振奮的是，這些尖峰不再完全雜亂無章。當陳博士團隊輸入模擬“鐵砧集結號角”一種特定的、代表緊急戰鬥集結的音頻信號特征）的微弱情感編碼信號時——
神經基線邊緣的尖峰群中，有大約15的尖峰……出現了極其微弱的、但儀器可分辨的“同步增強”！其出現的時間和強度，與輸入的“集結號角”信號特征段……存在模糊但可追蹤的關聯！
而當輸入模擬“李振礦洞咆哮”“帶他回家！”）的情感編碼時——
另一部分位置不同的尖峰群約20）……出現了更明顯的同步響應！甚至有一個尖峰的強度，短暫地衝破了之前記錄的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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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異性區域響應模式確認！”助手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不同的烙印核心情感刺激……激活了沉寂基線邊緣……不同的‘微反應簇’！雖然意識主體毫無所知，但他的神經烙印深處……殘留著對特定‘呼喚’的……無意識‘優先通道’！”
陳博士的目光如同探照燈，死死鎖定在陸遠誌那隻搭著兵牌的左手上。每一次輸入特定的情感編碼，尤其是“帶他回家”的信號時——
陸遠誌那彎曲的無名指指尖……向下按壓兵牌邊緣的力度……似乎都會極其極其微弱地……增加一絲！仿佛沉睡的軀體，本能地想要更緊地抓住那唯一的“連接點”！兵牌表麵那些細微的能量紋路，在接收到強烈情感編碼時，閃過的流光也似乎……更明亮了一絲！
“物理連接點……在強化！”陳博士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朝聖般的凝重，“情感是鑰匙！是喚醒這條沉寂通道的……最優頻率！”
他猛地轉向控製台，下達了一個更加大膽的指令：“記錄！嘗試輸入……複合情感編碼信號！順序：1.‘鐵砧’集結號角喚起戰鬥本能與歸屬）；2.李振的‘帶他回家’咆哮最強烈的守護意誌）；3.模擬林晚在隔壁呼喚‘遠誌’的微弱聲波特征‘家’的安全錨點）！信號強度維持最低安全閾值！目標：觀察不同‘微反應簇’的……協同效應！”
命令執行。三重微弱卻蘊含著不同情感重量的信號，被小心翼翼地、按順序注入冰冷的兵牌。
第一段“集結號角”信號輸入……
神經基線邊緣，代表“戰鬥本能”區域的微反應簇……如預期般出現微弱同步增強！無名指按壓力度……微增！
第二段“帶他回家”咆哮信號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