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昏黃的燈光搖曳,映照著幾張疲憊卻放鬆下來的臉。
壓井蓋的重物已經被移開一小半,用於通風,
第七區夜晚特有的、帶著蝕氣微酸的涼風灌入,
吹散了些許血腥和硝煙味。
老狗仔細地為每個人處理完傷口,
又拿出那瓶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烈酒,
這次給每個人都倒了滿滿一杯。
“壓壓驚。”
他簡短地說,自己先仰頭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體讓他皺紋深刻的臉龐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即長舒一口氣。
黑牙接過酒杯,沒有像往常一樣迫不及待,
而是看著杯中晃動的琥珀色液體,沉默了片刻。
他忽然抬起頭,看向林九,
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審視或戲謔,
而是帶著一種經曆過生死後才有的坦誠。
“喂,小子。
老是‘小子小子’的叫也不合適。”
黑牙晃了晃酒杯,“我叫雷昊。
雷霆的雷,昊天的昊。
家裡老頭子當年盼著我覺醒個雷係器魂,結果……”
他自嘲地笑了笑,亮出了他那柄毫不起眼的匕首,
“就出了個敏捷係獸魂。”
這簡單的自我介紹,卻像一種無聲的儀式。
在這個真名可能帶來麻煩的世界,
主動告知真名,意味著真正的接納和信任。
擦拭著狙擊槍的幽影動作微微一頓,
沒有抬頭,清冷的聲音卻清晰地傳來,
“白夜。白色的白,黑夜的夜。”
名字如其人,簡潔,冰冷,
帶著一種遊離於光暗之間的神秘感。
老狗嗬嗬一笑,摸了摸他那本厚皮書,
“老狗是混號,聽著親切。
本名嘛……季守拙。
守株待兔的守,拙劣的拙。
家父希望我安分守己,可惜啊,造化弄人。”
他的語氣帶著看透世事的豁達,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滄桑。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鏽劍團長身上。
團長看著杯中酒,暗紅色的酒液映著他臉上那道猙獰的疤。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他的隊員們,最後落在林九身上。
“顧鐵山。”
他的聲音依舊沉穩,卻少了幾分平時的冷硬,
“鐵打的江山……嗬,如今隻剩下這把鏽劍了。”
顧鐵山。
一個樸實而沉重的名字,與他給人的感覺無比契合。
然後,四道目光都集中在了林九身上。
林九握著溫熱的酒杯,感受著那份沉甸甸的信任。
他深吸一口氣,迎著他們的目光,
“林九。樹林的林,數字九。”
他頓了頓,補充道,
“我妹妹叫林小雨。”
沒有更多的解釋,但這個名字所承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