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感覺自己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沉浮。
靈魂仿佛被撕裂,又在某種灼熱的力量下強行粘合,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般的痛苦。
燃魂藥劑的副作用如同跗骨之蛆,瘋狂地侵蝕著他的根基。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清涼的感覺從喉嚨滑入,
帶著淡淡的草藥味,勉強壓製了部分灼痛。
他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模糊了好一陣才逐漸清晰。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陋的帳篷裡,身下是粗糙的毛皮墊子。
帳篷不大,空氣中彌漫著煙火、皮革和草藥混合的味道。
雷昊坐在他旁邊,臉色憔悴,腿上纏著新的、乾淨的繃帶。
阿石和小芽蜷縮在帳篷角落,似乎睡著了,但小臉上還帶著不安。
“你醒了!”雷昊看到林九睜眼,
驚喜地低呼一聲,連忙湊過來,
“感覺怎麼樣?”
“死不了……”
林九聲音嘶啞,嘗試動了一下身體,
劇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他感覺自己的魂海一片狼藉,
如同被風暴肆虐過的廢墟,
魂力等級恐怕已經跌落到1級,甚至難以感受到魂力的存在。
時間之魂也沉寂得如同死水。
“彆亂動!”
雷昊按住他,
“你傷得太重了!燃魂藥劑的副作用……唉!”
林九虛弱地問道,
“這是哪裡?我們怎麼逃出來的?”
雷昊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
“是‘荒野兄弟會’的人救了我們。”
他講述起林九昏迷後的事情:
當時,荒野兄弟會突然出現,
用火箭彈襲擊了血手團,製造了混亂。
雷昊趁機背起昏迷的林九,帶著阿石和小芽逃進了亂石堆深處。
兄弟會的人並沒有追擊血手團,而是派了一小隊人跟上了他們。
“他們似乎……對我們沒有惡意。”
雷昊斟酌著詞語,
“領頭的人叫‘老貓’,他說他們一直在監視血手團的動向,
看到我們被圍剿,就出手了
。然後……就把我們帶到了他們的臨時營地。”
“荒野兄弟會……他們是什麼人?”
林九皺眉。
在鐵砧營地,他聽說過這個名字,
是一個以荒野為據點、行事亦正亦邪的鬆散組織,
據說成員大多是受不了大勢力壓迫的流浪者、傭兵和拾荒者。
“我也不太清楚。”
雷昊搖頭,
“老貓說他們和血手團有仇,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而且……他們好像對麥卡錫給我們的那份文件……很感興趣。”
林九心中一凜。
果然,那份關於“涅盤計劃”的文件,是個燙手山芋。
正說著,帳篷的門簾被掀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來人身材精瘦,穿著打滿補丁的皮甲,臉上帶著風霜的痕跡,
但一雙眼睛卻異常明亮靈活,透著幾分狡黠,像極了荒野中生存的野貓。
他腰間掛著一把造型奇特的彎刀,氣息沉穩,大約在30多級。
“喲,醒了?命挺硬啊小子。”
來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
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我是老貓,兄弟會這片兒的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