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鴉部落撤退後的草原還飄著硝煙味,陸沉舟靠在柵欄上,用年輕族人遞來的止血草按壓著肩膀的傷口。蘇念隔著藤蔓,指尖幾乎要碰到他滲血的獸皮甲,眼裡的擔憂比傷口的疼痛更讓他心頭發緊。
“不能再待在這裡了。”陸沉舟突然開口,目光掃過遠處仍在竊竊私語的族人,“巫祝雖然跑了,但還有不少人被他的謊言蒙著,萬一他回來反撲,我們會被動。”
蘇念點點頭,從袖中取出那片發光的葉子——經過剛才的綠光滋養,葉子上的紋路更清晰了,隱約能看到一條通往聖樹深處的路線。“這葉子是聖樹給的指引,它說裡麵有個‘秘地’,或許藏著能證明我們清白的證據,還能幫你徹底恢複記憶。”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再多說。陸沉舟用石劍斬斷柵欄上的藤蔓,蘇念快步從樹洞裡走出來,自然地扶住他沒受傷的胳膊。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都愣了一下——像是有電流竄過,那些散落在記憶裡的碎片霸總世界的電梯相擁、民國世界的雨夜共撐一把傘)突然清晰了幾分。
“走。”陸沉舟握緊她的手,帶著她往聖樹的根部走去。按照發光葉子的指引,他們在一處布滿苔蘚的石壁前停下,陸沉舟用石劍敲擊石壁,發出空洞的回響。蘇念將發光葉子貼在石壁上,葉子瞬間融入石麵,石壁緩緩向兩側分開,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石階,階壁上鑲嵌著會發光的藤蔓,將前路照得透亮。
沿著石階往下走了約百級,眼前突然開闊起來——這是一個圓形的洞穴,中央有一口泛著藍光的泉水,泉水周圍纏繞著密密麻麻的發光藤蔓,藤蔓上掛著晶瑩的露珠,滴落在泉水裡,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這就是聖樹秘地。”蘇念驚歎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那口泉水……好像能喚醒記憶。”
陸沉舟從腰間取下懷表,打開表蓋,裡麵的白山茶花瓣立刻飄了出來,落在泉水表麵。花瓣接觸泉水的瞬間,泉水突然沸騰起來,藍光衝天,將整個洞穴照得如同白晝。緊接著,泉水表麵浮現出一幅幅畫麵——
先是霸總世界:他坐在總裁辦公室裡,看著蘇念端來的咖啡,眼裡滿是對“白月光替身”的冷漠,直到看到她在雨夜裡蹲在公司樓下,懷裡抱著他丟失的鋼筆,才第一次對“替身”的身份產生懷疑;
然後是民國世界:他失去記憶,成了街頭的流浪漢,蘇念穿著學生裝,每天偷偷在他身邊放一碗熱豆漿,直到他被仇家追殺,她擋在他身前,說“我認識你,你是陸沉舟”;
最後是仙俠世界:他是即將曆劫的上仙,蘇念是守護他靈脈的小仙娥,為了幫他擋下雷劫,她差點魂飛魄散,他抱著她在誅仙台邊,說“若能重來,我寧願不做上仙,也要護你周全”。
畫麵定格在仙俠世界的最後一幕,泉水漸漸恢複平靜。陸沉舟站在泉邊,眼淚無聲地滑落,肩膀的傷口似乎都不再疼痛——那些被強行抹去的記憶、被篡改的使命,在這一刻終於完整地回到他的腦海裡。
“蘇念……”他轉過身,聲音哽咽,快步走到蘇念麵前,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對不起,對不起……我又讓你受委屈了,我不該相信那些謊言,不該對你拔劍相向,更不該讓你一個人在樹洞裡害怕……”
蘇念靠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顫抖的肩膀,眼淚也忍不住掉下來。她拍著他的背,輕聲說:“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現在你記起來了就好,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兩人相擁了很久,直到洞穴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才戀戀不舍地分開。陸沉舟將蘇念護在身後,握緊石劍,警惕地看向洞口——他知道,能找到這裡的,隻有那個沒徹底逃走的巫祝。
果然,穿著黑袍的巫祝從洞口走了進來,臉上的木質麵具已經摘下,露出一張布滿黑色紋路的臉,周身纏繞著濃鬱的黑色霧氣,手裡的骨杖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沒想到你們竟然能找到聖樹秘地,還解開了記憶封印。”巫祝的聲音比之前更沙啞,帶著濃濃的惡意,“不過沒關係,既然你們識破了騙局,那我就直接殺了你們,再找個新的‘神女’和‘守護者’,獻祭儀式照樣能進行!”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暗鴉部落掠奪聖樹能量?”蘇念從陸沉舟身後探出頭,冷聲問道。
巫祝冷笑一聲,黑色霧氣在他身邊凝聚成一隻巨大的烏鴉虛影:“我是外域闖入者,暗鴉部落給了我足夠的好處,幫他們奪了聖樹能量,我就能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至於你們,不過是我計劃裡的棋子,現在棋子不聽話了,自然要毀掉!”
話音剛落,巫祝舉起骨杖,黑色霧氣化作無數根尖刺,朝著陸沉舟和蘇念射來。陸沉舟立刻將蘇念撲倒在地,石劍揮舞著擋開襲來的尖刺,可黑色尖刺源源不斷,很快就將他們逼到了泉水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蘇念趴在地上,注意到周圍的發光藤蔓在接觸到黑色霧氣時,會吸收霧氣的能量,讓藤蔓變得更亮,“陸沉舟,那些藤蔓能吸收他的外域能量,我們想辦法把他引到藤蔓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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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舟立刻明白了蘇念的意思,他故意露出一個破綻,讓一根黑色尖刺擦著他的胳膊劃過,然後假裝受傷,朝著藤蔓最密集的方向退去。巫祝以為他要逃跑,立刻追了上來,骨杖揮舞著,更多的黑色尖刺射向陸沉舟。
“就是現在!”蘇念大喊一聲,伸手抓住一根發光藤蔓,用力一扯,藤蔓像有生命一樣,朝著巫祝纏繞過去。陸沉舟也趁機轉身,石劍劈向巫祝的骨杖,將骨杖上的黑色霧氣打散了幾分。
巫祝沒想到他們會用藤蔓反擊,一時沒反應過來,被藤蔓纏住了胳膊。藤蔓接觸到他身上的黑色霧氣,立刻開始吸收能量,巫祝疼得慘叫一聲,用力掙脫藤蔓,可更多的藤蔓已經纏了上來,將他的身體牢牢困住。
“不可能!我的外域能量怎麼會被這些破藤蔓克製!”巫祝瘋狂地掙紮著,黑色霧氣在他體內亂撞,可藤蔓吸收能量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身上的黑色紋路漸漸變淡,氣息也越來越弱。
“外域能量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聖樹的藤蔓是這個世界的靈氣所化,自然能克製你。”蘇念站在泉水邊,看著被困住的巫祝,語氣裡滿是堅定,“你的計劃不會得逞的,我們會保護好聖樹,保護好這個部落。”
巫祝不甘心地嘶吼著,可身體裡的能量被藤蔓吸收得越來越多,最終癱倒在地,隻有微弱的黑色霧氣還在掙紮。“你們彆得意……情劫地獄的考驗還沒結束……就算我失敗了,還有其他人會來找你們……”
陸沉舟走到巫祝身邊,用石劍指著他的喉嚨:“不管還有誰來,我們都不會怕。”
就在這時,洞穴突然開始震動,頂部的石塊不斷掉落——顯然,巫祝的外域能量被大量吸收,導致秘地的靈氣失衡,隨時可能坍塌。“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陸沉舟拉起蘇念的手,“巫祝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等我們出去後,再叫族人來處理他。”
蘇念點點頭,兩人快步朝著洞口跑去。在他們跑出秘地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巨響,秘地的洞口被坍塌的石塊堵住,將還在掙紮的巫祝困在了裡麵。
兩人站在聖樹根部,看著堵住的洞口,都鬆了口氣。陸沉舟摸了摸蘇念的頭,笑著說:“現在安全了,我們去預言石屋,把原始預言找出來,讓所有族人都知道巫祝的騙局。”
蘇念笑著點頭,握緊了陸沉舟的手。陽光透過聖樹的枝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她知道,雖然巫祝的同夥可能還在暗處,但隻要她和陸沉舟在一起,同心協力,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
兩人並肩朝著部落的預言石屋走去,腳步堅定,眼神裡滿是對未來的希望——他們要做的,不僅僅是揭穿一個騙局,更是要守護好這個世界,守護好彼此,為接下來的“情劫”考驗,做好充分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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