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業峰會的宴會廳裡，水晶燈折射出璀璨的光，卻照不進沈澤言眼底的陰翳。他攥著酒杯的手指泛白，看著不遠處被記者和投資方簇擁的蘇晚，喉間泛起一陣苦澀——三天前記者會後，沈氏股價暴跌五個點，合作方紛紛撤資，連董事會都開始質疑他的決策，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穿著一身月白色禮服，從容地應對著周圍的寒暄，像一株在風雨後愈發挺拔的白玉蘭。
“澤言，彆盯著了，她過來了。”周明宇湊過來，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慌亂，“剛才秘書說，你父親已經到後台了，讓你開完會立刻過去。”
沈澤言的臉色更沉了。父親向來看重顏麵，這次他不僅沒能拿下“星途”的項目，還讓沈氏顏麵掃地，恐怕等待他的不會是什麼好結果。他正想開口，就見蘇晚已經穿過人群，走到了他們麵前，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老人——正是三年前被他們逼退圈的張啟山，蘇晚的師父。
“沈總，周總，好久不見。”張啟山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沒想到三年後再見麵，會是在這樣的場合。”
周明宇的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張啟山：“張、張老師，您怎麼會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張啟山拿出一份泛黃的策劃案，封麵上“星辰計劃”四個大字雖然有些褪色，卻依舊清晰，“這是我三年前被搶走的項目，今天，我是來拿回去的。”
沈澤言強裝鎮定，將酒杯放在旁邊的托盤上：“張老師，過去的事沒必要再提了。關於道歉，我可以私下向您表達歉意，至於版權……”
“私下道歉？”蘇晚打斷他，眼神銳利如刀，“沈總，我們之前說好的，是公開道歉。怎麼，現在沈氏遇到了麻煩，你就想毀約了？還是說，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履行承諾？”
周圍的賓客漸漸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紛紛圍了過來，手機鏡頭對準了他們。沈澤言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知道，現在要是不道歉，隻會讓沈氏的處境更難。他深吸一口氣，正想開口，就聽見一個威嚴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道歉就不必了，沈氏還丟不起這個臉。”
眾人紛紛回頭，隻見沈澤言的父親沈鴻遠拄著拐杖，臉色鐵青地走了過來。他看都沒看蘇晚和張啟山，直接對沈澤言說道：“跟我回去，董事會要開緊急會議。”
“爸！”沈澤言愣住了，“可是道歉的事……”
“我說了，不用道歉！”沈鴻遠打斷他，目光掃過蘇晚，帶著明顯的輕視，“蘇小姐，我知道你想替你師父討公道，但做生意講究的是利益，你這麼咄咄逼人，對‘星途’也沒什麼好處。不如這樣，沈氏給你一筆補償，這件事就此翻篇，怎麼樣？”
蘇晚冷笑一聲：“沈董，您覺得錢能解決一切嗎？三年前，我師父因為這個項目，被你們逼得差點跳樓，他付出的心血和尊嚴，是用錢能買回來的嗎？今天，要麼沈澤言公開道歉，歸還版權，要麼我們就法庭見。到時候，沈氏的那些黑料，恐怕就不是股價暴跌這麼簡單了。”
她說著，從包裡拿出一疊文件，遞給旁邊的記者：“這裡麵有沈氏集團偷稅漏稅的證據，還有三年前沈澤言和周明宇偽造合同、搶走‘星辰計劃’的錄音和書麵材料。我想，這些東西應該能讓大家看清楚，沈氏集團到底是一家什麼樣的公司。”
記者們立刻圍了上去，相機快門聲此起彼伏。沈鴻遠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指著蘇晚，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蘇晚的目光堅定，“我師父教過我，做人要守底線，做生意要講誠信。你們既然敢打破底線，違背誠信，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的下場。”
張啟山拍了拍蘇晚的肩膀，看向沈澤言和周明宇，語氣沉重：“我當年退圈，不是因為怕你們，而是因為心灰意冷。我沒想到，三年後，你們不僅沒有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澤言，我當年還很看好你，覺得你是個可塑之才，可你看看你現在，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你對得起你父親的培養，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沈澤言的身體晃了晃，眼神裡充滿了掙紮。他想起小時候，張啟山還曾指導過他寫劇本，那時候的他，對這個行業充滿了熱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利益蒙蔽了雙眼。他看著張啟山失望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圍記者質疑的目光，終於崩潰了。
“夠了！”沈澤言大喊一聲，推開人群，走到宴會廳中央，拿起話筒，聲音沙啞地說道：“各位，我有話要說。”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沈澤言深吸一口氣，眼神裡充滿了愧疚：“三年前，我和周明宇聯手，偽造合同，搶走了張啟山老師的‘星辰計劃’，還逼得張老師退圈。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對不起張老師，也對不起所有信任我的人。今天，我在這裡，向張老師公開道歉，希望張老師能原諒我。同時，我會立刻歸還‘星辰計劃’的版權，並且辭去沈氏集團影視部負責人的職務，承擔我應有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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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對著張啟山深深鞠了一躬，久久沒有起身。周明宇見狀，也隻能跟著鞠躬道歉，臉色慘白如紙。
沈鴻遠看著兒子的舉動，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沈氏的名聲已經徹底毀了。
張啟山走上前，扶起沈澤言，語氣緩和了一些：“澤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以後能記住今天的教訓，做一個有底線、講誠信的人。”
蘇晚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三年了，她終於替師父討回了公道，也讓那些曾經欺負過他們的人，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她拿出手機，給林秘書發了一條消息：“一切結束了，告訴大家，項目可以正式啟動了。”
不一會兒，林秘書回複了一個“慶祝”的表情，還附帶了一張團隊成員在公司舉杯歡慶的照片。蘇晚看著照片，嘴角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
峰會結束後，蘇晚和張啟山一起走出宴會廳。晚風輕輕吹過，帶著淡淡的花香。張啟山看著蘇晚，眼神裡滿是欣慰：“晚晚，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到這個行業了。”
“師父，您彆這麼說。”蘇晚挽著張啟山的胳膊，笑容燦爛，“是您教會了我怎麼做人，怎麼做事，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以後，我們一起把‘星辰計劃’做好，讓更多人看到您的才華。”
張啟山點點頭，眼裡泛起了淚光：“好，我們一起努力。”
兩人並肩走在路燈下，影子被拉得很長。蘇晚知道，這場長達三年的“戰爭”終於結束了，而屬於她和師父的新征程，才剛剛開始。她抬頭望向夜空，星星閃爍，仿佛在為他們祝福。她相信，隻要他們堅守初心，勇往直前，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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