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短信像一顆淬毒的針,刺破了梔子穀的寧靜。蘇念握著手機的手指冰涼,屏幕上“幽靈未滅”四個字在陽光下格外刺眼,讓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懸到了嗓子眼。
“彆慌。”陸沉舟將她攬入懷中,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衫傳來,“顧正雄或許隻是台前的傀儡,真正的‘幽靈’一直躲在幕後。這條短信更像是挑釁,也說明他怕了——我們接連挫敗他的計劃,他急於打亂我們的節奏。”
蘇婉的臉色也凝重起來:“顧正雄的直屬衛隊已經被全殲,實驗室被搗毀,毒霧計劃破產,他現在大概率是孤注一擲。但能在我們眼皮底下發送短信,說明他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很可能還在我們身邊安插了眼線。”
顧亦辰剛經曆爺爺離世的悲痛,又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擊,臉色蒼白:“會不會是顧言之的餘黨?或者……還有我們沒發現的顧家舊部?”
“都有可能。”陸沉舟眼神銳利,“現在最關鍵的是找到‘幽靈’的真實身份。顧正雄的書房裡應該還有線索,我們立刻返回顧家老宅,重新搜查。”
眾人不敢耽擱,驅車再次前往城郊顧家鎮。老宅經過之前的槍戰,更顯破敗,院內的雜草被踩踏得狼藉,空氣中殘留著硝煙和灰塵的味道。警方已經撤離,隻留下兩名警員看守。
“陸總,蘇小姐,裡麵已經搜查過了,沒有發現異常。”看守警員上前彙報。
“我們再搜一次,重點查書房和暗格。”陸沉舟說著,率先走進主樓。
書房內依舊乾淨整潔,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已經被警方封存,旁邊的加密通訊器也被沒收。陸沉舟繞著書房走了一圈,指尖劃過牆壁、書架和地板,試圖找到隱藏的機關。
蘇念的目光落在書桌後的牆壁上,那裡掛著一幅老舊的山水畫,畫的正是梔子穀的景色。她伸手輕輕觸碰畫框,發現畫框比看起來要重很多,邊緣有細微的磨損痕跡,像是經常被移動。
“陸沉舟,你看這幅畫。”
陸沉舟走過來,取下山水畫,牆壁上果然露出一個隱蔽的暗格。暗格不大,裡麵沒有文件或通訊設備,隻有一個小小的銅製盒子,盒子上刻著與之前密鑰相似的梔子花紋章,但紋路更加複雜,中央還刻著一個“秘”字。
“這是另一把密鑰!”蘇念驚呼。
陸沉舟打開銅盒,裡麵除了密鑰,還有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麵的字跡與顧正雄的筆記截然不同,更顯蒼老遒勁:“錦記舊宅,三樓西窗,月影映紋,方得真鑰。”
“又是舊宅?”蘇婉皺眉,“蘇念童年的老房子我們已經搜過多次,根本沒有三樓。難道是指錦記商行舊址的三樓?可那裡隻有地下室,沒有地麵三層建築。”
“未必是實際的‘三樓’。”陸沉舟摩挲著密鑰上的紋路,“之前‘西窗映雪’是暗號,這次‘三樓’可能也是隱喻。結合‘月影映紋’,很可能需要月圓之夜,月光照射在特定位置,才能顯現線索。”
蘇念突然想起母親日記裡的一句話:“錦記根基,藏於舊宅,以花為引,以月為證。”她抬頭看向眾人:“我童年的老房子是錦記商行的附屬房產,或許‘三樓’指的是閣樓?我小時候總被母親禁止上閣樓,說上麵堆滿了雜物,現在想來,可能另有隱情。”
這個猜測讓眾人眼前一亮。顧亦辰立刻說道:“我現在就聯係秦峰,讓他帶人去老房子支援,我們今晚就去一探究竟!”
夜色漸濃,圓月升空。城南老巷一片寂靜,蘇念的老房子在月光下像一個沉默的幽靈。秦峰已經帶著人手提前潛伏在周圍,將老房子團團圍住,防止“幽靈”的人暗中偷襲。
陸沉舟打開房門,屋內依舊淩亂,灰塵在月光下飛舞。蘇念帶著眾人直奔二樓,二樓儘頭有一扇緊鎖的木門,上麵布滿了鐵鏽,正是她童年被禁止靠近的閣樓入口。
“就是這裡。”蘇念伸手推了推木門,紋絲不動。
陸沉舟拿出工具,幾下就撬開了門鎖。推開木門,一股塵封已久的黴味撲麵而來,閣樓裡漆黑一片,隻能隱約看到堆積的雜物。秦峰打開手電筒,照亮了閣樓的景象——裡麵果然沒有雜物,而是一間布置簡單的密室,牆壁上刻滿了梔子花的紋路,正中央有一個石台,石台上放著一麵銅鏡。
“月影映紋……”蘇婉看著銅鏡,“應該是讓月光通過銅鏡反射,照在牆壁的紋路的上。”
陸沉舟將銅鏡調整角度,月光透過閣樓的小窗灑進來,經過銅鏡反射,正好照在西牆的紋路的上。原本雜亂的紋路在月光下竟然組成了一個完整的梔子花紋章,與顧正雄暗格裡找到的密鑰圖案完全吻合。
“找到了!”蘇念激動地說道。
陸沉舟將密鑰嵌入紋章中央的凹槽,輕輕轉動。“哢嚓”一聲,西牆緩緩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一個更深的暗格。暗格內放著一個紫檀木盒,上麵沒有任何花紋,隻有一個小小的鎖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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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鎖……”蘇念的瞳孔微微收縮,鎖孔的形狀與母親留下的銅製鑰匙一模一樣。
她拿出鑰匙,插入鎖孔,順利打開了木盒。木盒內沒有文件或賬本,隻有一本厚厚的族譜和一枚金色的令牌。族譜的封麵上寫著“錦記顧氏族譜”,令牌上刻著“幽靈令”三個字,背麵是一個猙獰的幽靈圖案。
“顧氏族譜?”顧亦辰拿起族譜,翻開一看,裡麵詳細記錄了顧家的世係傳承。他快速翻閱,當看到某一頁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這不可能!”
眾人湊過去一看,族譜上記載著:顧正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名叫顧正宏,早年夭折。但旁邊卻有一行小字批注:“宏兒未亡,寄養他鄉,待時機成熟,承襲祖業。”
“顧正宏?”陸沉舟的眼神一凝,“這個名字和我父親的名字一模一樣!”
蘇婉突然想起什麼,臉色大變:“我在陸振庭身邊時,曾聽他提起過‘顧二先生’,說他才是組織真正的掌權人,顧正雄隻是他的替身!原來,顧正宏根本沒有夭折,而是被寄養他鄉,後來改頭換麵,成為了真正的‘幽靈’!”
“那我父親……”陸沉舟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一直以為父親是被陸振庭殺害,現在看來,事情可能更加複雜。
蘇念拿起族譜,繼續翻閱,發現後麵還有幾頁被撕掉了,隻留下殘缺的痕跡。“族譜被人動過手腳,關鍵信息被撕掉了。但可以肯定,顧正宏還活著,他就是真正的‘幽靈’,一直在幕後操控一切。”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顧亦辰不解地問道,“他和顧正雄是雙胞胎,為什麼要讓哥哥做替身,自己躲在幕後?”
“為了複仇,也為了權力。”老錦先生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他拄著拐杖,在兩名保鏢的攙扶下走進閣樓,“當年,顧正雄和顧正宏同時愛上了蘇念的外婆,而蘇念的外婆選擇了蘇念的外公。顧正宏因此懷恨在心,認為錦記商行的一切都該屬於他,是蘇家和陸家奪走了他的愛情和權力。”
“我外婆?”蘇念的心中充滿了震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年,錦記商行的四位創始人關係密切,你外公和顧正宏同時追求你外婆,”老錦先生緩緩說道,“你外婆最終選擇了你外公,顧正宏因此性情大變,暗中勾結外敵,想要奪取商行。事情敗露後,顧家為了保全名聲,謊稱顧正宏夭折,將他寄養在國外。沒想到,他在國外積累了龐大的勢力,改頭換麵後回國,策劃了這一係列陰謀。”
“那我父親的死……”陸沉舟追問道。
“你父親發現了顧正宏的陰謀,想要阻止他,卻被顧正宏殘忍殺害,”老錦先生歎了口氣,“陸振庭隻是被他利用的棋子,真正的凶手,是顧正宏。”
這個真相讓陸沉舟的眼神變得冰冷而憤怒,他握緊拳頭,指節泛白:“顧正宏,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蘇念的心中也充滿了複雜的情緒,這場跨越三代的恩怨,竟然是因為一段未了的情債。她看著手中的“幽靈令”,令牌冰冷的觸感讓她清醒過來:“顧正宏現在在哪裡?他的終極計劃到底是什麼?”
“顧正宏改頭換麵後,很可能以另一個身份潛伏在商界或政界,”老錦先生說道,“他的終極計劃,應該是奪取錦記商行的核心資產和抗日基金的剩餘部分,然後徹底摧毀所有與錦記商行有關的人,包括陸家和蘇家。”
“抗日基金還有剩餘?”蘇念驚訝地問道。
“是的,”老錦先生點頭,“當年的抗日基金並沒有全部捐贈,還有一部分被我藏了起來,作為應急之用。顧正宏一直想找到這筆資金,用來擴大他的勢力。而找到這筆資金的關鍵,就在這本族譜和‘幽靈令’上。”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族譜上被撕掉的部分,記錄著基金的藏匿地點。‘幽靈令’是打開藏匿地點的鑰匙。顧正宏現在肯定也在找這兩樣東西,我們必須趕在他前麵找到基金,阻止他的陰謀。”
“可族譜的關鍵部分被撕掉了,我們怎麼找?”秦峰問道。
“我想,撕掉的部分可能藏在蘇念母親留下的日記裡,”老錦先生說道,“蘇曼卿當年察覺到顧正宏的陰謀,很可能將族譜的關鍵信息抄錄在日記裡,隻是我們沒有發現。”
蘇念立刻拿出母親的日記,仔細翻閱。她一頁頁地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當翻到最後幾頁時,發現上麵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與族譜上的紋路隱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