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vip病房的空氣裡,還殘留著消毒水與淡淡的梔子花香混合的味道。蘇念靠在床頭,手裡捧著顧言之留下的黑色筆記本,指尖一遍遍摩挲著頁麵上的梔子花紋章圖案,眉頭緊鎖。陸沉舟坐在一旁,正在翻閱從陸宅帶來的陸老爺子舊日記,試圖從字裡行間找到與錦記商行相關的線索。
“這些符號太奇怪了,”蘇念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看起來像是某種密碼,又像是古老的商號暗語,完全沒有頭緒。”
筆記本上的符號歪歪扭扭,有的像殘缺的花瓣,有的像纏繞的藤蔓,與鑰匙上的梔子花紋章隱約能對應上,卻又無法形成完整的邏輯。顧言之的字跡潦草,偶爾夾雜著幾句模糊的備注,比如“城南老巷”“三樓西窗”“月圓之夜”,讓線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陸沉舟放下日記,接過筆記本仔細翻看。他經商多年,接觸過不少商業密碼和暗語,卻也從未見過這種形式的符號。“顧言之做事一向謹慎,這些符號應該是他特意加密的,”他沉聲道,“結合你母親信裡的內容和鑰匙線索,解密的關鍵大概率在錦記商行舊址,或者……蘇念你童年居住的老房子。”
提到老房子,蘇念的眼神亮了一下。寫作大綱裡明確,鑰匙線索指向她童年的老房子,而之前去時已經被人搜查過。“可我們上次去老房子,裡麵被翻得亂七八糟,除了半個梔子花紋章,什麼都沒找到。”
“或許我們漏了什麼,”陸沉舟若有所思,“那些人搜查得太急,可能隻找表麵的東西,沒發現隱蔽的暗格或機關。而且,顧言之備注裡的‘三樓西窗’,會不會就是指老房子的三樓?”
蘇念回憶起童年的老房子:那是一棟兩層小樓,根本沒有三樓。她搖了搖頭:“老房子隻有兩層,沒有三樓。難道是指錦記商行的舊址?”
“有可能,”陸沉舟點頭,“秦峰已經派人去查錦記商行的舊址了,相信很快會有消息。在這之前,我們再去老房子看看,說不定能發現新的線索。”
話音剛落,秦峰的電話打了過來,語氣帶著一絲急促:“陸總,蘇小姐,查到了!錦記商行的舊址確實在城南老巷,不過幾十年前拆遷時,隻拆了地麵建築,地下還保留著一個地下室。而且,我們發現,蘇小姐童年居住的老房子,就在錦記商行舊址的斜對麵,當年也是錦記商行的附屬房產!”
這個消息讓兩人精神一振。蘇念立刻掀開被子,想要下床:“我們現在就去老房子!”
“彆急,你的傷口還沒好。”陸沉舟連忙按住她,眼神中滿是擔憂,“我先讓秦峰派人去老房子守住,我們吃過午飯再過去,我陪你一起。”
蘇念拗不過他,隻好點頭同意。陸沉舟吩咐護工送來清淡的午餐,親自喂蘇念吃了一些,又仔細檢查了她的傷口,確認沒有問題後,才帶著她驅車前往老房子。
車子駛進城南老巷,這裡與城市中心的繁華截然不同。狹窄的街道兩旁,是低矮的老房子,牆麵斑駁,爬滿了青苔,偶爾有幾位老人坐在門口曬太陽,眼神渾濁地看著來往的車輛。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和淡淡的煙火味,帶著一種時光沉澱後的滄桑。
蘇念的童年老房子就在巷子深處,外觀與周圍的老房子彆無二致,牆皮脫落,門窗腐朽,看起來已經廢棄了很久。秦峰派來的兩名保鏢守在門口,見到陸沉舟和蘇念,立刻上前彙報:“陸總,蘇小姐,我們已經檢查過外圍,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有其他人靠近。”
陸沉舟點了點頭,推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扶著蘇念下車。走進老房子,一股塵封已久的黴味撲麵而來。客廳裡的家具早已被搬空,地上散落著破碎的瓷片和乾枯的樹葉,牆壁上還殘留著被人翻動過的痕跡,與上次來時一模一樣。
“我們分頭找,”陸沉舟說道,“你在一樓找,我去二樓看看,注意彆碰傷口。”
蘇念點頭,扶著牆壁慢慢走動。她的目光掃過熟悉的角落,童年的記憶湧上心頭:小時候,母親經常在客廳的窗邊教她畫畫,窗外種著一株梔子花,每到夏天就開滿枝頭;母親還在廚房給她做過梔子花香糕,味道清甜,是她童年最美好的回憶。
想到母親,蘇念的眼眶微微泛紅。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專注於尋找線索。她蹲下身,仔細查看地麵和牆壁,希望能找到隱蔽的暗格或機關。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客廳牆角的一塊地磚上。這塊地磚與其他地磚顏色略有不同,邊緣有一道細微的縫隙,像是被人撬動過。蘇念心中一動,伸手輕輕敲擊地磚,傳來“空空”的聲響,顯然下麵是空的。
“陸沉舟,你快下來看看!”蘇念連忙喊道。
陸沉舟從二樓快步走下來,順著蘇念指的方向看去。他蹲下身,仔細檢查地磚,確認下麵有暗格後,小心翼翼地將地磚撬開。暗格不大,裡麵放著一個小小的木盒,與之前的鐵盒不同,這個木盒是普通的桃木材質,上麵刻著與鑰匙上一模一樣的梔子花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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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蘇念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喜。
陸沉舟打開木盒,裡麵沒有文件或照片,隻有一張泛黃的紙條和半枚銅製紋章——這半枚紋章與之前找到的半個正好拚合成一個完整的梔子花紋章,紋章的背麵刻著一個“錦”字,顯然是錦記商行的信物。
紙條上的字跡娟秀,正是蘇念母親的筆跡,上麵隻寫了一句話:“月圓之夜,西窗映雪,錦記深處,方見真章。”
“月圓之夜?西窗映雪?”蘇念皺起眉頭,“現在是初夏,哪裡來的雪?而且老房子根本沒有西窗,隻有東窗和南窗。”
陸沉舟看著紙條上的話,若有所思:“‘西窗’可能不是指老房子的窗戶,而是錦記商行舊址的西窗。‘映雪’或許是某種暗號,比如西窗上的某個標記,或者需要在特定的光線條件下才能看到線索。‘月圓之夜’應該是指農曆十五,今晚就是農曆十五,正好符合條件。”
這個推測合情合理,蘇念點了點頭:“那我們今晚就去錦記商行舊址看看?”
“好,”陸沉舟點頭,將木盒和紙條收好,“不過,我們不能打草驚蛇。陸振海的同夥還在暗中盯著我們,今晚行動要格外小心。”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踩斷了樹枝。陸沉舟眼神一凜,立刻將蘇念護在身後,示意保鏢警戒。
“誰在外麵?”陸沉舟沉聲喝道。
門口沒有回應,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保鏢立刻衝出去查看,片刻後回來彙報:“陸總,沒人,可能是野貓或野狗。”
陸沉舟眉頭皺起,心中卻有種強烈的不安。剛才的響動太刻意了,不像是動物造成的,更像是有人在暗中觀察他們。“我們先離開這裡,”他說道,“這裡已經不安全了,今晚的行動需要重新規劃。”
他扶著蘇念,快速走出老房子,驅車返回醫院。一路上,陸沉舟都在觀察後視鏡,確認沒有被人跟蹤後,才鬆了一口氣。
回到醫院病房,蘇念坐在床上,心裡滿是疑惑:“到底是誰在暗中盯著我們?是陸振海的同夥,還是那個隱藏在身邊的內應?”
“不管是誰,目的都很明確,就是為了錦記商行的秘密,”陸沉舟沉聲道,“他們可能早就知道老房子裡有線索,隻是一直沒找到暗格,剛才看到我們進去,才想趁機搶奪,卻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找到了木盒。”
秦峰也趕了過來,帶來了錦記商行舊址的詳細資料:“陸總,蘇小姐,錦記商行的地下室入口在城南老巷37號,也就是老房子斜對麵的一家雜貨鋪下麵。雜貨鋪的老板是個孤寡老人,據說已經在那裡經營了幾十年,我們的人試探過,他似乎對錦記商行的事情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陸沉舟眼神深邃,“在這個位置經營幾十年,不可能對錦記商行的舊址一無所知,或許他就是陸振海的同夥,或者是被收買的眼線。”
“那我們今晚行動,要不要先控製住他?”秦峰問道。
“不用,”陸沉舟搖頭,“我們裝作不知道,正常行動。如果他真的有問題,一定會露出馬腳。我們正好可以利用他,引出背後的人。”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今晚的行動,我和蘇念、秦峰一起去,再帶兩名身手最好的保鏢。秦峰,你負責外圍警戒,一旦發現異常,立刻支援;保鏢負責保護我和蘇念的安全;蘇念,你拿著鑰匙和紋章,關鍵時刻需要你解鎖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