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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鏡影隨行,混沌之我(1 / 2)

時空樞紐的入口在身後閉合時,帶著星雲紋路的光幕化作細碎光點,如同被風吹散的螢火,消散在無邊無際的灰蒙之中。陳塑落地時足尖輕顫,一股無形的拉扯力從腳下蔓延開來,仿佛這片空間本身就是一張巨大的蛛網,經緯之間纏繞著時空法則的絲線,正緩緩收緊,要將所有闖入者困死在這規則的牢籠裡。

“不對勁。”零的機械義眼閃爍著幽藍的光,指尖在身前劃過一道虛擬光屏,光屏上跳動的數據流如同紊亂的脈搏,“空間曲率異常波動,能量讀數呈現完美鏡像對稱——我們已經踏入‘輪回鏡像’陷阱,這是時空迷宮的第一道關卡。”

他的話音未落,身前的灰霧突然劇烈翻湧,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層層疊疊的漣漪中,七道與他們一模一樣的身影緩緩浮現。那些“鏡像體”麵容、衣著、甚至隨身武器的磨損痕跡都分毫不差,仿佛是從他們身上拓印下來的複製品。隻是這些鏡像的雙眸中沒有半分溫度,隻有混沌能量特有的暗紫色流光在眼底流轉,那流光如同活物,扭曲著、蠕動著,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瘋狂。

陳塑的鏡像率先邁步,動作與他完全同步,連抬手時指尖彎曲的弧度、呼吸的節奏都絲毫不差。“你一直在抗拒混沌本源。”鏡像的聲音與他同源,卻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篤定,仿佛在訴說一個被忽略的真理,“壓製它,隻會讓它在你體內積蓄力量,最終反噬——看看我,接納混沌,才能擁有真正無拘無束的力量。”

暗紫色的混沌能量從鏡像體內爆發而出,如同掙脫束縛的凶獸,地麵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黑氣繚繞間,無數細小的混沌觸須破土而出,朝著陳塑纏繞而來。這些觸須帶著陰冷黏膩的觸感,所過之處,空間都泛起淡淡的扭曲,仿佛連光線都被它們吞噬。

陳塑下意識催動秩序之心的金色能量,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屏障在他身前展開。兩種能量碰撞的瞬間,刺耳的嗡鳴響徹整個空間,如同金屬撕裂的銳響,又帶著能量共振的低頻震顫,震得人耳膜生疼。陳塑隻覺胸口一陣悶痛,氣血翻湧,竟是被自己最熟悉的力量震得後退半步——鏡像的混沌能量中,竟夾雜著一絲秩序的韻律,恰好克製了他單純的秩序防禦。

“你看到了嗎?”鏡像步步緊逼,每一步落下,地麵的裂痕就擴大一分,“混沌與秩序本就同源,你強行將它們割裂,不過是自欺欺人。你體內的混沌本源,比你想象中更加強大,它渴望被釋放,渴望與秩序融為一體。”

陳塑皺眉,掌心的金色能量再次湧動。他清楚鏡像說的並非全無道理,自從接觸到混沌能量以來,他一直試圖用秩序之力壓製體內的混沌本源,可越是壓製,那股力量就越是躁動。隻是他見過太多被混沌侵蝕心智的人,那些人最終淪為沒有理智的怪物,他絕不能重蹈覆轍。

“混沌或許與秩序同源,但失控的混沌隻會帶來毀滅。”陳塑沉聲回應,金色能量化作利劍,朝著鏡像斬去,“真正的力量,不在於放縱,而在於掌控。”

“掌控?”鏡像嗤笑一聲,身影如同鬼魅般側身避開,同時抬手一揮,暗紫色的混沌能量化作數道利爪,直取陳塑要害,“你連自己內心的恐懼都無法掌控,談何掌控力量?你怕自己會被混沌吞噬,怕自己會變成那些怪物,這種恐懼,就是你最大的弱點。”

利爪劃破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聲。陳塑急忙側身躲閃,利爪擦著他的肩頭飛過,在他的作戰服上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劃痕,黑色的混沌能量順著劃痕侵入體內,如同冰冷的毒蛇,在經脈中肆意遊走,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他咬緊牙關,運轉秩序之心的能量,一點點將侵入體內的混沌能量驅逐出去。這個過程異常艱難,兩種能量在他體內相互衝撞、吞噬,每一次碰撞都讓他渾身劇痛,仿佛經脈要被撕裂一般。

另一側,淩霜的處境同樣凶險。她的鏡像手中握著一根漆黑的冰杖,冰杖頂端的冰核散發著濃鬱的混沌氣息,與淩霜純淨的冰封領域形成鮮明對比。鏡像步步緊逼,漆黑的冰霜從她腳下蔓延開來,所過之處,連空間都仿佛被凍結,隻剩下冰冷的死寂。

“你怕它,就像怕當年被混沌包裹的絕望。”鏡像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如同冰錐般刺入淩霜的腦海,“還記得嗎?小時候,你被混沌能量圍困在冰封峽穀,眼睜睜看著你的同伴被混沌一點點侵蝕,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而你隻能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這些話如同鑰匙,打開了淩霜塵封已久的記憶。童年時的畫麵突然湧上腦海:漫天的混沌黑霧,同伴們痛苦的嘶吼,身體被混沌能量侵蝕時的灼燒感,還有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淩霜渾身一顫,握著冰杖的手指泛白,指節因用力而微微顫抖。她的冰封領域本就以純淨著稱,此刻在鏡像的精神衝擊下,領域範圍竟在不斷縮小,漆黑的冰霜已經爬上了她的褲腳,帶來一陣鑽心的寒意,仿佛要將她的血液都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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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怕!”淩霜怒吼一聲,試圖催動體內的冰封能量反擊,可越是急躁,能量就越是紊亂。鏡像的攻擊如同潮水般湧來,漆黑的冰刃一次次劃破她的防禦,在她身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傷口。每一道傷口都伴隨著混沌能量的侵入,讓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童年的恐懼如同跗骨之蛆,不斷啃噬著她的心智。

“你騙不了自己。”鏡像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憐憫,又帶著一絲嘲諷,“恐懼已經深深烙印在你的骨子裡,你永遠無法擺脫它。放棄吧,任由混沌侵蝕,你就不會再感受到痛苦了。”

淩霜的眼神開始變得迷茫,體內的冰封能量越來越弱,漆黑的冰霜已經蔓延到了她的胸口。就在這時,她腦海中突然閃過陳塑的身影——那個在混沌中堅守秩序,始終不放棄希望的人;閃過蘇曉溫柔而堅定的眼神,閃過林野雖然衝動卻始終守護隊友的背影。一股微弱的信念在她心中升起:她不是當年那個無助的小女孩了,她有隊友,有想要守護的人,她不能被恐懼打敗。

“我不會放棄!”淩霜猛地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任由體內的冰封能量與侵入的混沌能量碰撞。這一次,她沒有選擇驅逐,而是試圖去感知混沌能量的流動軌跡。漸漸地,她發現混沌能量並非完全混亂,其中也蘊含著某種規律,隻是這種規律與秩序截然不同,更加自由,也更加狂暴。

她的冰封領域突然發生了變化,原本純淨的白色冰霜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暗紫色,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平衡。冰封領域的範圍不再縮小,反而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擴張開來,漆黑的冰霜在接觸到她的領域時,竟然開始融化、消散。

鏡像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冷笑一聲:“天真!你以為這樣就能掌控混沌?不過是自尋死路!”

鏡像揮動冰杖,更多的漆黑冰霜朝著淩霜湧來。淩霜眼神堅定,雙手握住冰杖,體內的冰封能量與混沌能量相互交織,化作一道黑白相間的冰刃,朝著鏡像斬去。冰刃劃過空氣,帶著撕裂空間的銳響,與鏡像的漆黑冰霜碰撞在一起。這一次,沒有刺耳的嗡鳴,隻有一聲沉悶的巨響,鏡像的漆黑冰霜在黑白冰刃的攻擊下,如同冰雪遇到烈日,瞬間消融殆儘。

林野的戰場則是一片火海。他的鏡像徹底釋放了火焰的毀滅欲,赤紅色的火焰裹挾著暗紫色的混沌能量,瘋狂地焚燒著周圍的一切。地麵被燒得焦黑,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連空間都被灼燒得扭曲變形,仿佛隨時都會崩塌。

“戰鬥就是要毀滅!”鏡像狂笑不止,聲音中充滿了瘋狂與暴戾,“所謂的守護,所謂的秩序,都是束縛力量的枷鎖!隻有徹底毀滅,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鏡像揮手之間,一道巨大的火焰洪流朝著蘇曉席卷而去。蘇曉沒有攻擊能力,隻能依靠信念凝聚的能量勉強防禦。看著撲麵而來的火焰,她臉色蒼白,卻沒有絲毫退縮,雙手快速結印,一道淡金色的信念屏障在她身前展開。

“住手!”林野怒吼著催動火焰攔截。他的火焰同樣是赤紅色,卻更加純淨,帶著焚儘一切邪惡的決絕。然而,當他的火焰與鏡像的毀滅之火碰撞在一起時,他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火焰竟與鏡像的毀滅之火產生了共鳴,火勢越來越旺,反而險些波及身旁的小宇阿玥。

他瞳孔驟縮,才驚覺自己的火焰中,竟也藏著一絲不受控製的毀滅衝動。從小到大,他憑借著強大的火焰能力橫衝直撞,習慣了用力量解決一切問題,卻從未想過,火焰的本質不僅是守護,也是毀滅。鏡像的攻擊,恰好勾起了他內心深處潛藏的毀滅欲。

“看看你!”鏡像的聲音帶著蠱惑,“你的內心深處,和我一樣渴望毀滅!渴望用火焰焚燒一切,包括那些束縛你的規則,那些讓你不爽的人!為什麼要壓抑自己?釋放出來,你會變得更加強大!”

林野的眼神開始變得狂熱,體內的火焰能量越來越狂暴,仿佛要掙脫他的掌控。他看著蘇曉在火焰中艱難支撐的身影,看著小宇阿玥驚恐的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愧疚。他想起了陳塑的話:“力量是用來守護的,而不是用來毀滅的。”

“不……我不是你!”林野猛地搖頭,試圖壓製體內的毀滅欲。可越是壓製,那股衝動就越是強烈,他的火焰開始不受控製地蔓延,朝著周圍的隊友靠近。

蘇曉看出了他的掙紮,一邊支撐著信念屏障,一邊大聲喊道:“林野!冷靜下來!不要被鏡像迷惑!你的火焰是用來保護我們的,不是用來傷害我們的!”

蘇曉的聲音如同清泉,澆滅了林野心中的一絲狂熱。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回憶與隊友們並肩作戰的點點滴滴:在沙拉島的叢林中,他們一起對抗凶獸;在時空裂縫中,他們一起抵禦混沌傀儡;在聚居地,他們一起守護著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人……這些記憶如同錨點,讓他混亂的心智逐漸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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