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父親最倚重的戰將,出身佃農,性子耿直,打仗不要命,此刻正是能托付之事的人。
官府突然查案,絕非偶然。
馬士英、阮大铖想把持朝政,父親手握數千艘戰船和十萬水師,已被視作眼中釘,這襲擊十有八九是他們的手筆,想嫁禍高傑,挑起鄭家與江北四鎮的火並。
“備馬!我要去兵部找父親!”鄭森沉聲道,指尖不自覺摸向腰間的空鞘——原主習慣佩刀,此刻刀不在身邊,心裡空落落的。
丫鬟愣住:“少爺,您身子還沒好,後腦的傷……”
“耽誤不得!”鄭森攥緊拳頭,指節發白,“父親要送二十船海鹽給高傑,想換他出兵,這鹽一送,就成了馬士英手裡‘私通藩鎮’的鐵證!”
他必須趕在父親簽字前攔住——曆史上鄭芝龍就是栽在這種“商人式妥協”裡,以為能用利益換盟友,亂世之中,唯有實力和把柄最管用。
院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像鐵錘砸在青石板上。
玄色勁裝的高大身影撞進月洞門,額角的傷疤在晨光裡泛著暗紅,正是甘輝。
他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帶著急色:“公子!您醒了!末將在朱雀橋撿到這個!”
甘輝遞上一塊撕碎的黑布,上麵繡著個歪扭的“阮”字,“這是從襲擊者身上扯下來的,是阮大铖親衛的徽記!他們穿的是高傑部的軍服,明顯是冒名!”
阮大铖的人!
鄭森瞳孔驟縮。
馬士英主謀,阮大铖動手,借高傑的名義,一箭三雕——除掉自己、嫁禍高傑、拿捏父親的把柄!
“甘將軍,立刻帶五十親兵,快馬去截停父親派往鎮江的運鹽船隊!”鄭森當機立斷,伸手從發髻上拔下雙魚玉佩,“拿這個去,管事見過這信物,會聽你的。讓鹽船改道揚州,直接交給史閣部的人,沿途讓水手亮明‘鄭’字旗,不許和任何高傑部的人接觸!”
甘輝猛地抬頭,眼中滿是詫異。
往日公子雖聰慧,從未這般果決,敢越過伯爺更改船隊路線——這雙魚玉佩是伯爺賜給公子的貼身之物,象征著部分鄭家權力,公子此刻拿出來,顯然是下了死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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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伯爺曾嚴令,沒有他的親筆手諭,任何人不得調動船隊……”甘輝遲疑道,“馬士英的人早盯著江邊,怕是已有埋伏。”
“事急從權!”鄭森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鹽船一落馬士英手裡,‘私通’的罪名就坐實了,鄭家萬劫不複!你帶親兵抄近路,走蘆葦蕩那條水道,能比馬士英的人早到半個時辰!”
他頓了頓,補充道:“再派兩個弟兄,盯著阮大铖的府邸,看有沒有襲擊者餘黨回去複命,找到人就抓活的,逼問幕後指使!”
甘輝望著他眼中的決絕,想起公子昏迷時伯爺的焦躁,咬牙道:“末將領命!”
甘輝剛轉身,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陳永華跑了進來,青布儒衫沾著泥點,手裡的油布小本子攥得發皺。
“公子!我去國子監打聽,馬士英昨晚就派心腹去了江邊,說要‘查驗’鹽船,還讓人寫了彈劾伯爺的奏折,就等鹽船被扣的消息!”
鄭森心中一沉。
馬士英果然算好了每一步,就等父親跳進圈套。
“永華,你立刻去父親書房!”
鄭森語速極快,“翻找江北四鎮的糧餉卷宗,尤其是高傑部欠餉的記錄,還有馬士英挪用鹽稅的憑證。”
“去年父親抱怨過鹽稅被截,卷宗裡一定有痕跡!找到後立刻送去兵部,給父親當證據!”
陳永華點點頭,轉身就跑,跑了兩步又回頭:“公子,書房的鑰匙在管家那裡,我……”
“報我的名字!”鄭森道,“就說我要查江北防務,管家不敢不給!”
看著兩人匆匆離去的背影,鄭森走到衣架前,取下玄色勁裝換上。
銅鏡裡的少年,額角滲著血,眼神卻亮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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