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是能打仗的將才,卻被舊規矩綁死了手腳。”
“日後若有人再敢苛扣百姓糧稅、怠慢士兵,王之仁就是例子!”
劍光一閃,血濺在青石板上。
王之仁倒下去時,眼睛還圓睜著,鄭森卻彆過臉。
他不是鐵石心腸,隻是亂世裡,要建新規,總得有人付出代價。
暮色漫進府衙時,鄭森站在廊下,聽見巷子裡傳來淘米聲、生火聲,還有孩子的笑。
老陳正蹲在牆角,用商號發的粗紙給兒子寫信,字歪歪扭扭,卻一筆一劃寫著“爹領到糧了,還有糖,等爹賺了錢,給你買鬆江布做衣裳”。
不遠處,一個婦人正往鍋裡倒新米,稠粥的香氣飄出來,孩子踮著腳扒著鍋沿,笑得露出兩顆小牙。
他摸了摸腰間的銅算珠,心裡突然軟下來:穿越前在博物館看明末江南圖,圖裡百姓流離失所,田地荒蕪。
現在,他終於讓這江南,有了些許煙火氣。
親兵匆匆跑來:“吳王!舟山急報,鄭將軍圍困魯王於四明山,張名振率殘部突圍,被咱們的騎兵追至臨海,不日可擒!”
鄭森點點頭,喃喃自語:“魯王跑不了,浙東的根,總算紮下了。”
他看向糧囤方向,士紳偽造戶籍的鬨劇已平息,賬房正在核對最後一批領糧名單。
“經世學堂匠科下個月開堂,讓這樣的小兵也能去學手藝;陸五商的驛站,先通紹興到溫州的線路,讓好日子,傳得再快些……”
紹興府衙的晨霧未散,賬房老周捧著新擬的糧稅冊,立在廊下等候。
紙頁上“紹興府十月稅銀:三成入軍、七成充民生”的字跡,出自前明紹興通判李之芳之手。
“吳王,這是各縣報上來的秋糧數,比上月多了兩成。”
李之芳跟在鄭森身後,指尖攥著袖管——昨夜他剛駁回士紳顧望的苛扣訴求,顧望放話要“讓他好看”,此刻仍心有餘悸。
“寧波府那邊,李長祥查出三戶士紳偽造田契逃稅,已經按新規加倍追繳了。”
鄭森翻著賬冊,指尖停在“寧波府留用官員”頁。
寧波知府李長祥的名字旁,印著小小的船錨記號——這是商號標注“可用”的標識。
上月寧波城破時,李長祥抱著府庫鑰匙來降,直言“前明稅銀十成刮走九成,我若不降,百姓明年就得賣兒賣女”。
如今他管著寧波糧囤,每日抄送的賬冊,連商號賬房都挑不出錯,甚至創新了“糧稅雙簽製”,防止小吏舞弊。
“浙東剛穩,這些舊臣知根知底,留著比換新人穩妥。”
鄭森合上冊子,目光望向東南。
“四明山的事,讓李成棟儘快了結,但記住,招安為主,除非頑抗到底、傷及百姓,否則不得擅殺。”
親兵立刻躬身領命,轉身快馬趕往四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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