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完張懷安,奉天殿內重歸肅穆,仍殘留著一絲未散的緊張。
鄭森坐回龍椅,手指無意識輕敲禦案,冰涼木紋讓紛亂心緒稍緩,目光掃過百官,看穿有人神色如常、有人眼底藏試探。
他語氣緩緩緩和,帶著安撫力:“方才之事,不過是個彆官員不明事理,與諸位無關。
大夏立國靠將士浴血、百官輔佐,今日論功行賞,為大夏出力者,朕必不虧待!”
內侍早捧著聖旨候著,聞言展開明黃綢緞,尖細卻鏗鏘的嗓音在殿內回蕩。
“封閻應元為冀侯,賜丹書鐵券!閻應元追隨朕以來勇冠三軍,鎮江戰役親率三百精銳設伏,頂著箭矢圍困濟爾哈朗,斷清軍南下要道;
揚州戰役身先士卒,提刀殺出血路,斬殺清兵近百扭轉戰局,為收複江淮立不世之功,當封侯爵!”
話音未落,武將隊列中走出一道挺拔身影,是閻應元。
他身著銀色鎧甲,麵容剛毅,眼神銳利如鷹,帶著戰場肅殺氣,卻熟稔朝堂禮儀——這是鄭森親授,武將需懂拚殺也知規矩。
他大步到丹墀下,單膝跪地抱拳,聲音洪亮如鐘,帶著戰場磨礪的沉穩:
“臣閻應元謝陛下恩典!臣本小吏,蒙陛下不棄委以重任,此後定效犬馬之勞,為大夏蕩平清軍,縱馬革裹屍亦無怨無悔!”
鄭森看著他,眼中滿是讚許,還有穿越者獨有的欣慰。
殿內百官無不側目,有人敬佩、有人羨慕,卻無人異議——這爵位是閻應元一刀一槍拚來的。
內侍繼續念封賞聖旨:“封陳明遇為靖遠侯,賞黃金百兩、良田千畝!他與閻應元協同作戰,拿下廬州、揚州,在淮安對峙博洛,拖住敵軍主力,戰功卓著!”
“封馬進忠為鎮北將軍,賜免死金牌!他原是農民軍將領,歸順後率騎兵星夜馳援淮安,衝破清軍包圍護陳明遇,穩定江北戰局!”
“封王得仁為魯侯,掌湖州軍務!他原是大順軍將領,隨朕收複江南,浙東之戰以少勝多大敗魯王勢力,斬殺敵將十餘人,勇猛善戰!”
“封施福為長江水師提督,鎮守鎮江!他是鄭芝龍舊部,精通水師作戰,駐守沿海多次擊退清軍水師,守住海上防線!”
“封施琅為副將,輔佐施福管水師!他是施福之侄,自幼熟悉水性,精通海戰戰術,對清軍水師部署了如指掌!”
“封甘輝為驍勇將軍,駐守揚州!他勇猛過人,鎮江戰役配合閻應元圍殺濟爾哈朗,親手斬殺清軍將領三人!”
“封王允成為寧遠伯,輔佐陳明遇在淮安作戰!他原是明末將領,歸順後在江淮屢立戰功,擅長騎兵突襲打亂清軍部署!”
一道道封賞念出,被點名的功臣紛紛跪地謝恩,聲音滿是激動感激,殿內氣氛漸漸熱烈。
連一直緊繃臉的鄭芝龍,臉色也緩和不少,目光掃過施福、施琅等舊部,又望向丹墀下英氣的閻應元,眼底閃過複雜,有老謀深算的認可與隱憂。
就在百官以為朝會將圓滿結束,各自盤算前程時,殿外突然傳來慌亂腳步聲。
一名內侍跌跌撞撞衝進來,跑得太急,左腳鞋履掉在殿門外,腳上滿是塵土血泡。
他手裡攥著八百裡加急奏報,紙張因用力皺成團,邊緣被攥破,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帶哭腔喊:“陛下!急報!山西……山西急報!”
鄭森心中“咯噔”一下,不祥預感湧上心頭,瞬間沉臉,猛地坐直身體,溫和語氣變嚴肅,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