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奏折輕輕放在禦案上,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案麵,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
如今總算親眼看到,南明的腐朽早已爛到根裡——何騰蛟手握三萬大軍,卻連士兵的糧草都舍不得發,讓弟兄們餓著肚子打仗,連基本軍紀都維持不住,這樣的對手,哪配跟他爭天下?
鄭森轉頭看向馮厚敦,後者還捧著那本官員考評賬冊,書頁裡夾的紙條露出來一角,上麵用小字寫著“清廉但迂腐”的評語。
“馮閣老!傳朕旨意:封金聲桓為‘定南侯’,食邑兩千戶,賞白銀三千兩,再賜件蟒袍。
他是投奔而來的將領,咱們得讓所有歸順的人看看,跟著朕,隻要有功,就不會被虧待;
張煌言賞兩千兩白銀,升‘輕車都尉’,他把贛江封得嚴嚴實實,沒讓何騰蛟從水路跑了,這功得賞;
方國安也賞兩千兩,升‘騎都尉’,他追殘敵追得緊,沒給南明喘息的機會,也該賞。”
他頓了頓,走到輿圖前,指尖在“衡州”上輕輕點了點——那裡離吉安不過百裡,是東進湖南的門戶。
讓他們在江西接著打,拿下衡州後彆急著回南京,先在湖南駐守。
一是安撫百姓,把南明殘部清乾淨;二是熟悉地形,湖南多山地水路,後續打廣西,還得靠他們當先鋒。
馮厚敦連忙躬身應道:“臣遵令。隻是……陛下,何騰蛟該怎麼處置?”
他抬起頭,眼裡滿是疑惑,手裡的賬冊都微微傾斜。
“他畢竟是南明的‘督師兵部尚書’,身份不一般。殺了他,怕南明將領抱團抵抗;放了他,又怕他回去後再聚眾作亂,耽誤咱們收湖南。”
鄭森看向輿圖上的“桂林”——那裡是永曆帝朱由榔的駐地,也是南明如今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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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聲音不高卻很篤定,帶著穿越者獨有的清醒:“放了他,押回桂林給永曆帝處置。”
馮厚敦愣了一下,手裡的賬冊“嘩啦”一聲差點掉在地上,他趕緊用手扶住,語氣裡滿是不解:
“陛下,這……何騰蛟打了這麼大的敗仗,丟了吉安還損兵折將,永曆帝要是殺了他倒省事;可要是念及舊情留他性命,甚至讓他再領兵,豈不是養虎為患?”
永曆帝是什麼人,咱們心裡都清楚。
鄭森拿起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熱茶,暖意順著喉嚨往下滑,驅散了清晨的微涼。
他放下茶杯,指尖在桂林的位置畫了個圈,“他就是個沒主見的懦夫,遇事隻會跑,對下屬的猜忌心比誰都重。
何騰蛟手握三萬兵卻敗了,永曆帝第一個念頭,肯定是懷疑他通敵。畢竟何騰蛟以前跟清軍也有過接觸,永曆帝保準會想:是不是何騰蛟故意敗給咱們,好投靠夏軍?
就算永曆帝一時心軟不殺他,也絕不會再讓他掌兵。
鄭森的眼神裡帶著一絲了然,“肯定會削了他的兵權,把他軟禁起來,怕他謀反。
到時候,南明的將領們看到了,會怎麼想?打了敗仗就要被猜忌、被奪權,連老臣都落不得好,他們下次再敗,會不會直接來降咱們?這叫‘以敵製敵’,比咱們自己動手處置他,劃算多了。”
馮厚敦恍然大悟,手裡的賬冊都忘了合上,語氣裡滿是敬佩:“陛下英明!臣這就去擬旨,讓人快馬送江西,絕不讓何騰蛟在衡州多待一天,免得夜長夢多!”
鄭森笑著點頭,看著馮厚敦快步走出大殿,心裡忽然鬆了口氣。
拿下吉安,不隻是收複一塊地盤那麼簡單——這是給南明的士氣狠狠一刀,讓天下人都看清,南明早已是扶不起的爛攤子。
往後收湖南、廣西,隻會更順——畢竟人心散了,再想聚起來,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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