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若想逃,隻能走北灘,可那樣十有八九會觸礁。”
鄭森手指點在地圖上“火炮廠”的紅色標注上。
指尖停頓在旁邊的小字注釋——“工匠三十人,多為廣東、福建流民,被葡萄牙人脅迫,每月隻給半石米”。
“林察帶一萬步兵圍火炮廠時,務必護好這些漢人工匠。”他語氣堅定。
“願意歸鄉的,給五兩銀子盤纏,讓地方官府安排住處;願意留在大夏的,編入軍器局,給雙倍工錢,還能把家眷接來南京。”
陳邦彥躬身應下,心裡暗歎——陛下連工匠的後路都考慮得這般周全。
鄭森又拿起案上一本泛黃的《崇禎曆書》。
書頁邊緣已經起了毛邊,顯然被反複翻閱過。
“湯若望當年跟徐光啟一同編撰過這本書。”
“徐光啟去世後,有一部分補編手稿遺失,湯若望這些年一直在找。”
“讓阿爾瓦雷斯寫信時,就說找到了徐光啟的親筆補編手稿,還附了幾頁複印件。”
“這樣他定然會來。”
陳邦彥眼睛一亮——他之前隻想著用“新的天文觀測資料”誘騙。
卻沒想到陛下連湯若望的舊識淵源、多年遺憾都查得一清二楚。
這誘騙的理由,比單純的“新資料”可信十倍不止。
三日後,澳門城外。
林察率領的步兵已經將火炮廠圍得水泄不通。
董颺先的水師則把港口堵得嚴嚴實實。
連一艘小漁船都彆想出去。
阿爾瓦雷斯站在城牆上。
手裡攥著當年明朝廷給的租賃文書,對著城下大喊:“澳門是我們從大明租來的,有朝廷文書為證!你們大夏不能擅自違約!”
董颺先騎著馬,緩緩走到城下。
身後的兩名親兵抬著一摞信,信紙被風吹得展開。
上麵的葡萄牙文清晰可見——“擬借火炮百門,助西班牙人攻大夏廣州灣,事成後分廣州灣三成貿易利”。
“租賃文書?”董颺先冷笑一聲,揚了揚手裡的信。
“你私通西班牙人,想聯手攻打大夏,這才是真正的違約。”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每一個字都像冰錐:“我還知道,你兒子胡安在裡斯本讀法學院。”
“去年十一月寄了家書回來,說想考當地的公職,還讓你寄錢給他買一套新的禮服。”
阿爾瓦雷斯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從沒想過。
大夏軍竟然連自己遠在歐洲的兒子的情況都摸得這麼清楚。
“現在投降,我保你能安全去裡斯本接兒子,還能帶走你家裡的財物。”
董颺先的語氣放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要是不降,你該知道南洋的礦場缺人。”
“葡萄牙囚犯去了那裡,十年能活著回來的不足三成。”
阿爾瓦雷斯的手開始發抖。
他低頭看了看城牆上的葡萄牙士兵。
大多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連像樣的鎧甲都沒有。
根本不是大夏軍的對手。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發顫地對著城下喊:“打開城門,我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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