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三出戲就寫好了。
阮大铖把戲文呈給鄭森。
雙手都在發抖——這是他最後的機會,要是鄭森不滿意,他就隻能回大牢裡待一輩子。
鄭森看了之後,非常滿意。
尤其是對《宮闈秘》裡的“宮宴私會”情節,更是讚不絕口:“寫得好!就這麼寫!老百姓就愛看這個!”
“你把‘孝莊對唱’那段再改改,用詞再通俗點,讓街頭的小販都能哼出來。”
“這樣才能傳得廣。”
他立刻下令:“讓江南的戲班都來演這幾出戲。”
“南京的‘慶和園’‘同樂樓’,蘇州的‘玉茗堂’,揚州的‘冶春園’,都要演。”
“南京、蘇州、揚州這些大城市,要連演一個月,每天兩場。”
“下午一場給百姓看,晚上一場給士子和商人看。”
“另外,讓人把戲文印成小冊子,用通俗的語言改寫,去掉那些生僻字,再配上簡單的插圖。”
“比如多爾袞搶博爾濟吉特氏的圖,順治帝哭的圖,讓不識字的百姓也能看懂。”
“然後通過江淮的商隊,偷偷運到北方。”
“山東的濟南、山西的太原、直隸的天津,都要發,越多越好。”
陳永華有些擔心,皺著眉頭說:“陛下,要是多爾袞知道是咱們在背後搞鬼,會不會惱羞成怒,出兵攻打江淮?”
“他現在自顧不暇,哪有功夫打咱們。”
鄭森搖頭,語氣裡帶著自信。
“正藍旗的俄莫克圖,已經帶著兩千人躲到了張家口,不肯聽多爾袞的調遣。”
“鑲紅旗的嶽托,也借口‘兵力不足’,不肯派兵去幫多爾袞鎮壓漢人起義。”
“佟家雖然被拉攏了,可其他漢人官員對多爾袞‘殺侄奪妻’的做法不滿。”
“範文程私下對寧完我說,‘多爾袞此舉,是把漢人當傻子耍,咱們雖是漢軍旗,也不能跟著他敗壞名聲’。”
“兩人暗地裡扣下了給多爾袞輸送糧草的文書,讓清軍的糧草遲遲運不到前線。”
“阿濟格和多鐸雖然支持多爾袞,可兩人又在爭兵權。”
“阿濟格想當‘輔政王’,多鐸想管八旗的糧草,天天在朝堂上吵架。”
“多爾袞得忙著調和他們,根本沒功夫管咱們。”
“再說,咱們有閻應元在淮安守著,三十萬大軍,還有新式的燧發槍和紅衣大炮。”
“閻應元上個月還派人來報,說淮安的防線又加固了,挖了三道戰壕,還埋了地雷。”
“多爾袞就算想打,也打不過。”
他頓了頓,語氣更堅定:“咱們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
“先用戲文攪亂他的人心——讓北方的百姓恨他,讓士紳罵他,讓他的手下不服他。”
“再派人去拉攏豪格的舊部,比如俄莫克圖,給他封個‘山東總兵’,讓他帶著正藍旗反多爾袞,擾亂清廷的後方。”
“等清廷內鬥得更厲害,咱們再北伐。”
“到時候,北方的百姓會接應咱們,清軍的士兵會倒戈,咱們就能事半功倍,一舉把清軍趕出山海關。”
陳永華躬身應下。
心裡不得不佩服鄭森的算計——不用費一兵一卒,就能攪亂清廷的人心,還能為北伐鋪路,這比打一場硬仗劃算多了。
南京最大的戲樓“慶和園”就開始上演《玉階恨》。
戲樓裡擠滿了人。
連樓上的包間都坐滿了——有賣菜的老漢,有讀書的秀才,還有做生意的商人,甚至還有幾個外地來的官員,偷偷混在人群裡看。
當演到多爾袞在豪格靈堂上搶博爾濟吉特氏時,台下的觀眾氣得大罵“奸臣”“禽獸”。
還有個賣菜的老漢,把手裡的菜籃子都扔了出去,砸在台上的“多爾袞”身上。
戲演完後,觀眾們還不肯走,圍著戲樓討論劇情。
一個秀才搖頭晃腦地說“此等亂倫之輩,豈能掌天下權?清廷必亡”。
旁邊的商人接話道“我明天就讓夥計把戲文帶回山東老家,讓鄉親們都知道多爾袞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