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速傳信給攝政王,請其派兵救援!”
劉忠跪地哭喊,可他心裡清楚,就算攝政王派兵來,也救不了得了天花的多鐸。
多鐸望著劉忠,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他的手無力垂落,刻有“兄弟”的玉佩滑落於地,發出“當”的輕響,落在青磚上彈了兩下。
劉忠伸手扶他,卻見其雙目已閉,嘴角仍沾著血跡,再無氣息。
多爾袞正於府中查看濟南布防圖,指尖剛觸到黃河流域,腦海裡還在盤算如何憑借天險阻擋夏軍。
便見劉忠跌撞入內,手中信紙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攝政王,豫親王……豫親王他去了!”
多爾袞猛地擲開布防圖,圖軸滾至牆角,紙頁被風吹得翻動,嘩啦作響,擾得他心亂如麻。
他衝上前攥住劉忠的手臂,指甲幾乎要掐進其肉裡,聲音發顫:“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多鐸他怎麼了?”
“豫親王染上天花,已然薨逝!”
劉忠哭喊道,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太醫說……說沒救了,王爺走的時候,還攥著您送他的玉佩……”
多爾袞鬆開手,後退兩步,一腳踹翻梨花木桌,茶杯、墨錠摔得粉碎,碎片四濺,落在金磚上叮當作響。
他的怒火順著碎裂的瓷片散開來,憶及幼時多鐸搶他茶水、兄弟倆打了一架後他終究讓步的場景。
想起多鐸出征前拍著胸脯說“哥,等我把夏軍打回老家,咱們兄弟倆好好喝一壇”,可如今,承諾成了空話,兄弟成了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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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皆是廢物!”
他語聲帶哭腔,淚水墜地,砸在碎瓷上:“五萬大軍還沒到徐州,主帥就先死了!這仗還怎麼打?我大清的江山,難道真要亡在這群廢物手裡?”
範文程連忙拾起布防圖,拂去塵土,躬身勸道:“攝政王,此刻非發怒之時。徐州已失,夏軍下一步必攻開封,鼇拜將軍在開封僅五萬兵,其中三萬還是前明降兵,根本抵擋不住。需速派兵馳援,否則黃河防線一破,夏軍就能直逼北京!”
多爾袞深吸一口氣,壓下悲憤,彎腰拾起地上的玉佩。
玉佩已裂一道縫隙,指尖撫過裂痕,那是他與多鐸從小一同長大的信物,如今卻斷了紋:“令阿濟格率三萬八旗兵馳援開封,傳諭於他:即便戰至最後一人,也得守住黃河!若丟了開封,他就不用回來見我了!”
範文程躬身領旨,轉身欲行,又被多爾袞喚住。
其聲音已沒了之前的暴怒,多了幾分疲憊與忌憚:“讓阿濟格多帶些糧草,途中彆跟夏軍硬拚。如今的八旗兵,早不是入關時的模樣了,硬拚隻會白白送死。多鐸已經沒了,我不能再失去阿濟格。”
與此同時,洛陽城外的林間,周小五揣著密信,躲在大樹後麵,看著清軍的巡邏隊走遠。
他靴底沾著泥土,手中的信紙因緊握而發皺,邊緣被汗水浸濕。
這封信,裝著洛陽守將王虎的投誠信,也裝著洛陽百姓的希望。
周小五憶及昨日王虎於書房所言,那守將望著牆上懸掛的前明官服,手指輕輕拂過官服上的補子,語聲發顫。
“小五,我當年降清,是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命,可這些年,看著清軍逼百姓裹腳、搶百姓糧食,我夜裡總睡不著覺。這封信要是送不到,你就把它燒了,彆連累你妻兒。我此生負了漢人,如今想補過,就算死了,也能閉眼了。”
巡邏隊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林間,周小五從大樹後麵走出來,拍了拍衣上的塵土,加快腳步往徐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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