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詹被押到刑場時,尼堪特意讓盛京宗室的使者在場。
他要讓索尼看見他的狠辣,也讓正白旗的人知道,新主子是誰。
薩璧圖被流放寧古塔,家產抄沒時,尼堪讓人把最值錢的玉器送到盛京。
他說是“給索尼大人的孝敬”,知道索尼貪財,得先穩住對方。
勞親被削去爵位,編入披甲人時,尼堪看著他哭。
心裡卻在算,正白旗的三千親信,該分給誰才能安住人心,以後這旗就徹底歸他了。
可危機沒停。
範文程坐在案前,手裡的山西急報皺得不成樣,紙頁上還沾著大同的沙土。
那急報是他安在大同的眼線送來的,眼線就是順治念叨的糖人老工匠,現在怕是已經死了。
密信上寫著:漠西蒙古衛拉特部三萬騎兵劫掠大同、保定,搶走十萬石糧,抓走三千百姓。
鑲藍旗將領色冷降了漠西蒙古衛拉特部,開了大同城門。
範文程的指腹蹭過“色冷”二字,指甲幾乎掐破紙。
他早知道色冷恨多爾袞,更怕阿濟格掌權後清算他,因為色冷是多爾袞提拔的,阿濟格去年就放話“多爾袞的人都該殺”。
所以漠西蒙古衛拉特部一來,色冷就開了城門,這是為了自保。
“漠西蒙古衛拉特部怎麼敢?”
馮銓湊過來,聲音發顫,手裡的茶杯晃得茶水濺出來。
他怕漠西蒙古衛拉特部打過來,更怕夏軍跟著來,他的家產還在北京城裡。
去年多爾袞還跟漠西蒙古衛拉特部的首領定了盟約,說要一起打夏軍。
“多爾袞失信了。”
範文程歎了口氣,從袖中抽出另一封密信,是漠西蒙古衛拉特部首領寫給多爾袞的,卻被他截了下來。
“去年劫掠江南,漠西蒙古衛拉特部派了五千騎兵幫忙,多爾袞隻給了五千兩金銀,還占了張家口草場。”
“那草場是漠西蒙古衛拉特部的過冬牧場,首領早憋了氣。”
“這次聽說阿濟格反,首領就趁機來搶,說‘清廷欠我的,得用糧和人來還’。”
馮銓的臉白了。
“北京隻有三萬老弱八旗兵,一半是去年濟南戰敗的殘兵,有的連弓箭都拉不開。”
“山西的兵被漠西蒙古衛拉特部牽製,盛京援軍要一個月才到,夏軍閻應元已過德州……這可怎麼辦?”
“隻能撤。”
範文程的聲音沉得像鉛,指尖在案上劃著北京到盛京的路線。
“北京守不住了,得讓陛下撤回關外,保住八旗的根。”
“盛京還有五萬兵,有遼河防線,等夏軍和吳三桂、丁國棟、永曆帝打起來,咱們再回來。”
他沒說的是,已經讓人把自己的家產偷偷運去盛京了,不能讓家底賠在北京。
第二天一早,範文程和馮銓去見順治。
乾清宮裡,順治蹲在龍椅旁玩耍。
李德全昨晚跟他說,蒙古兵燒了大同,糖人老工匠可能死了,連他訂的老虎糖都沒來得及做。
他看見範文程,就撲過去抓住對方的衣角,狐裘的毛蹭得臉癢,可他不敢鬆手,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抓住的“安穩”。
“範大人,蒙古兵要打北京嗎?夏軍也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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