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風一樣刮過貴州,那些跟著皮熊守過遵義、抗過清軍的舊部,看著自家將軍的背影,紛紛解下盔甲。
銅仁的參將李茂直接把官印掛在府衙門口,帶著部下回了老家。
都勻的守兵們把兵器埋進土裡,扛起了鋤頭。南明在貴州的最後一點根基,就這麼散了。
與此同時,夔州白杆兵大營,秦明翼正捧著一封詔書,指尖反複摩挲著綾錦質地的信箋,眼眶燙得厲害。
詔書是大夏驛卒快馬送來的,用的是上等的白綾,上麵“忠貞侯”三個大字是鄭森親筆寫的,筆鋒剛勁,末尾蓋著大夏的鎏金玉璽,印文清晰。
“將軍,昆明的急報!皮熊老將軍歸隱了,五千兵馬全散了!”
親兵李石頭闖進來,他是秦良玉當年的親兵之子,手裡的密信還帶著趕路的熱氣。
“南明……南明怕是真的要完了!”
秦明翼放下詔書,指尖仍停在“秦良玉追封忠貞侯”那行字上。
他想起去年南明朝廷給姑母追封時,隻派了個小吏送來一張薄薄的紙,寫著“忠貞伯”三個字,連個像樣的印信都沒有。
姑母當年守夔州,帶著一萬白杆兵擋住張獻忠十萬大軍,城破前還在給百姓分糧。
後來抗清軍,白杆兵戰死三千,南明卻連撫恤金都拖了半年——這般寒心,何止一次。
“將軍,弟兄們都在帳外等著呢!”李石頭的聲音帶著哭腔。
“張大哥他們說,跟著南明除了挨餓、內鬥,啥也沒有,不如……不如投了大夏算了!”
秦明翼走到帳外,校場上三千白杆兵列得整整齊齊,人人手裡握著當年秦良玉傳下來的長槍,卻沒了往日的精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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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的張鐵柱是秦良玉的舊部,見他出來,甕聲甕氣地喊:
“將軍,俺娘昨天托人帶信,說夔州城外的百姓都在說,大夏的兵不搶糧,還給流民分地。俺們打仗不就是為了讓百姓安穩嗎?跟著南明,啥時候是個頭啊!”
秦明翼望著一張張熟悉的臉,這些人都是巴蜀子弟,有的是他姑母帶出來的老兵,有的是老兵的兒子。
他想起姑母臨終前抓著他的手說的話:“白杆兵的根在巴蜀,不在朱家。隻要能讓百姓有地種、有飯吃,跟著誰都行。彆讓這杆槍沾了百姓的血,也彆讓它白扛了。”
“都靜一靜!”秦明翼深吸一口氣,聲音擲地有聲。
“傳我令!全軍歸順大夏!”
校場上瞬間安靜下來,隨即爆發出低低的歡呼。
李石頭愣了愣,連忙道:“將軍,那……那南京那邊?”
“備筆墨,我親自寫表!”秦明翼轉身回帳。
“獻夔州,聽朝廷調遣!”
“另外,派十個人,分頭去通知當年姑母鎮守過的州縣——就說我秦明翼歸降大夏了,為的是讓巴蜀百姓安穩過日子!”
消息像長了翅膀,三日內傳遍巴蜀。
萬縣縣令王懷安當年受過秦良玉的恩惠,直接帶著官印和糧庫賬簿趕到夔州。
雲陽的百姓牽著羊、捧著酒,堵在營門口,說“秦將軍的侄子做的是好事”。
連當年被秦良玉平定的土司後裔,都派人送來降書。
十日之內,重慶以東、夔州以西的十三個州府,全都豎起了大夏的“鄭”字旗。
秦明翼坐在帳內,看著案上堆積如山的降書,又拿起寫給鄭森的密信。
他一筆一劃補全最後一句:“巴蜀百姓盼安穩久矣,臣已嚴令各部不得擾民,望陛下速派官來,定能安撫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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