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聲桓猛地起身,酒杯“啪”地摔在案上,大笑出聲。
好!憋了三年,總算能打場痛快仗!這次非要拿個首功,看張煌言還敢不敢在朝堂上跟他搶!
他一把抓過輿圖,指尖戳在巴穀嶺。
“這破山穀我早摸透了,兩側峭壁,穀口就丈許寬,李定國想玩伏擊?正好鑽我口袋!點齊三萬大軍,明日天不亮開拔,輕裝急進,隻帶弓矢和短銃,攻城錘全留下。”
巴穀嶺用不上這勞什子!
“將軍,張煌言將軍送信來,勸您留五千人守後衛,先派斥候探穀內縱深,說李定國善用伏中伏,還附了磨盤山的炮位圖。”
親兵遞上書信,頭埋得極低,生怕觸了黴頭。
金聲桓掃了一眼就扔在地上,冷笑出聲。
“張煌言懂個屁!他這輩子淨跟在後麵收殘兵、搞些安撫流民的虛頭巴腦的事,哪見過真刀真槍的攻堅?”
上次朝堂論功,他還敢跟我爭桂林防務的管轄權,現在倒來教我做事?
金聲桓一腳踹在案腿上,語氣不屑。
“不用留後衛!正午前必須衝進巴穀嶺!李定國的兵現在是人心惶惶,我一衝他就得散!等我拿下安隆,看他還敢不敢在陛下跟前裝老成!”
親兵欲言又止。
他知道金將軍是鐵了心要壓過張將軍,再說下去,怕是要連自己也受罰。
永州軍營裡,張煌言正對著輿圖皺眉,指尖在柳州、都勻、安隆三地畫了個三角,桌上擺著金聲桓出兵的急報,墨跡還沒乾。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接到金聲桓提前出兵的消息,他指尖的毛筆“啪”地落在紙上,暈開一團墨漬。
“這金聲桓,果然還是急著搶功,半點不顧大局。”
“將軍,金將軍已過全州,咱們再不出發,陛下怪罪下來怎麼辦?”
副將急得跺腳,語氣裡帶著慌亂:“聽說金將軍在朝堂上跟陛下誇了海口,說三日內必破巴穀嶺,咱們要是落後了,怕是要被他倒打一耙,說咱們故意拖延。”
副將的舅父在戶部當差,早傳信說金聲桓的人在京裡四處打點,就等這次軍功升爵。
“陛下讓他當主帥,是念他戰功多,不是讓他胡來。”
張煌言拿起一支朱筆,在柳州旁圈了個圈,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李定國在巴穀嶺設伏是假,磨盤山才是真防線。
馮雙禮的一萬晉軍全是老兵,佛郎機炮能封鎖隘口,金將軍孤軍衝巴穀嶺,萬一中了誘敵計,磨盤山的炮一響,他三萬大軍就得卡在穀裡。
到時候,金聲桓隻會把罪責推給旁人,這種事他乾過不止一次。
他頓了頓,朱筆又點在都勻。
傳我令,大軍兵分兩路:一路攻柳州,拿下後留兩千人駐守,切斷安隆與雲南的糧道;另一路隨我取都勻,沿途控製所有驛站,扣下南明的傳令兵,再讓細作混進安隆。
細作原是永曆帝身邊的筆帖式,上個月剛投誠,嘴甜得很,最會挑唆人心,就說張先壁被林察圍困,已經投了大夏。
“那金將軍那邊……”
副將猶豫著問,還是怕得罪人。
“他要搶功,就讓他搶。”
張煌言放下朱筆,語氣平靜,眼底卻掠過一絲冷意。
傳信給陳豹,讓他加快封鎖南盤江,彆讓一粒糧食運進安隆。
咱們先斷他根基,剩下的,等金聲桓撞了牆再說。他要是贏了,我不爭功;
他要是輸了,咱們守住後路,陛下自有公斷。
總好過跟著他一起胡鬨,落個“冒進誤軍”的罪名。
喜歡重塑南明:鄭森的天下請大家收藏:()重塑南明:鄭森的天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