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洪旭,語氣稍緩,卻仍帶著對戶部職責的問詢。
“洪尚書,戶部能湊出多少糧草軍餉,支撐施福馳援河套?”
洪旭躬身回話,低頭翻了翻袖中揣著的賬冊副本。
昨夜算到三更的賬冊,每一筆都關乎國計民生,他不敢有絲毫含糊。
“陛下,上半年攤丁入畝與商稅收入,僅夠增派五萬兵馬的半年用度。”
“施福將軍提議從北平府庫暫調三成糧草,剩餘七成在河套周邊州縣按市價征購,此舉可減一半負擔,但需嚴令地方官安撫百姓,避免引發民怨。”
“在河套征糧?”
黃澍急聲反駁,上前一步時仍維持著文官的端正儀態,隻是語速快了幾分。
他雖想乾涉軍務,卻需借“民生”為借口,而非直白表露對兵權的覬覦。
“陛下萬萬不可!河套剛遭察哈爾劫掠,百姓本就缺糧,再行征購,恐引民怨;若有人趁機生事,還需派兵鎮壓,反而徒增兵事調度的麻煩!”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語氣裡帶著幾分“謀全局”的考量,符合文官身份。
“再者,施將軍掌兵權,若再讓其兼管征糧,地方官恐需聽其調度,長此以往,恐不利於軍政分權,陛下日後約束亦難。”
“黃尚書眼裡,就隻剩軍政分權,不顧邊境危急?”
施福猛地出列,盔甲碰撞聲裡滿是武將的耿直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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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前線將領,最見不得文官以“製衡”為由,阻礙軍務調度。
“察哈爾敢劫持宋大人、殺王將軍,已是公然挑釁!”
“河套征糧是按市價收購,事後還會減免賦稅補償百姓,你卻盯著‘分權’說三道四,是質疑前線將士的忠心,還是不懂邊境存亡的緊迫?”
“你是覺得朕身為禮部尚書,無資格議論軍政?”
黃澍氣得聲音發顫,卻仍強撐著文官的體麵。
他沒料到施福會直接點破,臉上有些掛不住,卻不願在朝堂上失了禮數,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著笏板。
“夠了!”
鄭森的聲音壓下所有爭執,帝王的決斷中帶著對朝局的掌控。
他心裡早有定數:河套必須救,宋應星必須護;黃澍的小心思無需當場戳破,但需明確劃出“民政與軍務”的界限。
“傳朕旨意。”
“施福即刻出兵馳援河套,首要任務是護住宋應星大人。”
“糧草從北平府庫調三成,剩餘七成在河套周邊州縣按市價征購,嚴禁強征,地方官需全程監督安撫。”
他特意看向黃澍,語氣帶著警告,亦藏著對文官職責的界定。
“黃尚書,民政之事。後續河套百姓的賦稅減免、災後安撫,你多費心;軍務之事,便不必摻和了,免得分散精力,誤了民政本職。”
這話既是提醒黃澍守好本分,也斷了他借軍務沾兵權的念頭。
黃澍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隻能躬身應下。
他知道陛下這是點醒自己,再爭下去,不僅會失了文官體麵,還可能丟了現有的職位,退下時腳步微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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