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跟漕運總督發了急信,湖廣三十萬石存糧今日午時就啟運,‘飛漕’三日必到寧波,絕誤不了軍期!”
鄭鴻逵也上前,聲音洪亮如鐘,震得殿內燭火晃了晃。
“陛下,水師已按旨備妥!五十艘福船彈藥滿裝,三十艘海鶻船部卒登船待命!”
鄭森點頭,目光掃過殿內,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傳朕旨意,鄭鴻逵任征倭主帥,三日後從寧波出征。”
“辛一根,傳旨江南商戶:三日後水師出征,拿下倭國後,持鄭氏工業商會股份的商號可以在倭國購置地產和礦場!”
“陳永華,錦衣衛盯緊江戶動向,若有西洋船靠近,即刻報來。”
“朕要確保水師出征無意外!”
旨意落地,百官齊聲應和,聲音震得殿頂瓦片似有回響。
“臣遵旨!”
退朝時,陳子龍特意留下,腳步放得極輕,湊到鄭森身邊小聲道。
“這仗打贏了,咱們就得讓倭國割讓九州島,準許大夏商號持有倭國土地和礦場,斷了他們日後崛起的根基。”
鄭森點頭,眼底閃過一絲冷光:“正該如此。”
寧波港,征倭大軍整裝待發,海風卷著鹹腥味撲在臉上。
鄭鴻逵手指反複摩挲著懷裡的密信,信紙邊角都被磨得起毛。
“借琉球,弱倭國,不必手軟”八個字,像烙鐵似的燙著他的手心,讓他心頭發緊。
他身邊的禮部侍郎張肯堂湊過來,聲音裡帶著急意。
“國公,按藩屬儀製,咱既為借港,當先派副使攜‘借港文書’登岸通稟,如今大軍直抵港外,恐違了‘先禮後兵’的規矩,傳回去禦史要參的!”
鄭鴻逵沒應聲,目光落在遠處海平麵——琉球王國是大夏二年歸附的藩屬,自永樂年受封以來,曆代國王覲見南京都需走“貢道”,按例大軍過境藩屬,必先通報藩王,這是延續百年的儀製。
天啟年間,他曾幫鄭芝龍打理過與琉球的商貿事務,那時便知老國王與鄭氏有生意往來,也正因這層交情,他對琉球的港口布局、漁民習性都多有了解。
如今大軍直抵港外,他暗自琢磨:鄭森定是想借軍威促琉球主動撤藩改州,免得兵戎相見,傷了往日生意情分。
數日後,艦隊抵近那霸港,船還沒拋錨,鄭鴻逵就見碼頭的“天朝藩屬旗”被幾個小吏慌慌張張地往下扯。
取而代之的,是一麵半舊的“避兵白旗”,在海風裡飄得格外紮眼。
張肯堂在旁急得冒汗,手都攥成了拳。
“國公,琉球掛白旗,是按‘藩屬遇大軍’的應急儀製,想是怕了,咱得按規矩來!”
話音剛落,就見一隊明黃色儀仗從碼頭官署出來。
琉球國王尚信穿著綴著七顆東珠的藩王朝服——按大夏規製,琉球國王朝服東珠數比親王少三顆,是欽定的規格。
他懷裡捧著錦盒,盒裡是“天朝藩屬印”,身後跟著琉球文武百官,走到碼頭石階前,“噗通”一聲齊齊跪下。
鄭鴻逵猛地攥緊佩刀,刀鞘的冰涼透過指尖傳來——他算過無數種情形:尚信拒借港、討價還價,甚至派使者周旋,唯獨沒算過“藩王捧印下跪”。
張肯堂在旁更急了,聲音都變了調。
“國公,按儀製,咱得趕緊派官登岸扶王,不然就是‘輕慢藩屬’,傳回去禦史要參的!”
鄭鴻逵卻僵在原地,目光落在尚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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