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後的閩浙漁民聽聞“軍功授田”,十餘人立刻上前單膝跪地請戰,聲音雖不整齊卻真切:“願隨大軍打倭賊!當年倭人搶我漁船,今日要討回來!”
“俺們熟長崎海況,保證不迷航!”
三日後大軍出發,尚信捧著琉球地圖和戶籍冊,按新定州府儀製遞到鄭鴻逵麵前。
地圖上,那霸港旁紅筆圈出“大夏水師補給站”;戶籍冊裡,願隨軍的漁民名字用朱筆標注,旁附各自熟悉的海域。
尚信輕聲道:“國公,海定州的根基都在這冊子裡,望國公護好百姓,彆讓他們再受倭人欺負。”
鄭鴻逵接過冊子,指尖在“補給站”三字上頓了頓。
張肯堂在旁提醒:“國公,按流程,這冊子需加急送南京,交戶部備案戶籍、五軍都督府規劃補給,不可耽誤。”
他點頭應下。
張肯堂忽然想起鄭森出發前的話,輕聲補句:“陛下說,藩屬的根不在印信,在民心,民心向華夏,再遠的疆土也是大夏的。”
鄭鴻逵望向船隊,海風卷著船帆,身後琉球碼頭已飄起大夏龍旗,取代了先前的藩屬旗。
張肯堂走到他身邊,手裡捏著剛寫好的“捷報”草稿,字跡還帶墨濕:“國公,琉球歸降之事需速報陛下,禮部要派人接管府衙,吏部需安排官員任職,晚了怕亂秩序。”
鄭鴻逵接過草稿掃了一眼,在“民心歸附、漁民請戰”幾字上畫圈:“把這兩句寫清楚,陛下最看重這個。”
平戶港,鄭道周站在自家貨棧的青石板台階上。
指節反複摩挲腰間的雙魚玉佩。
玉佩一麵刻著“鄭”字,刻痕裡嵌著點海泥。
那是母親田川氏離開前,攥著他的手塞過來的,二十年來,他一直藏在衣襟裡,貼著心口焐著。
田川氏的話還在腦海回蕩:“阿周,記住你是漢人,不是倭人。等你父親的船來接你,娘就在福建等你。”
這些年,他穿田川家的和服,說流利的倭語,對幕府稅吏點頭哈腰。
去年藤井搶他商鋪時,他笑著遞上銀子,未敢有半分反抗。
可夜裡,他會在貨棧暗格裡翻地圖,把九州炮台位置、守軍換崗時間,一筆一劃記在羊皮紙上,已記滿三卷,妥帖藏好。
“少爺!藤井那狗東西又來了!”
管家阿忠跌跌撞撞跑過來,臉色發白,聲音發顫:“他帶了二百多個足輕,個個帶刀,說再不交‘閉關稅’,就燒貨棧、抓您去見幕府奉行!”
鄭道周攥緊玉佩,指節泛白。
這些年幕府的欺壓、貨物被扣,他都忍了。
可這次要扣的絲綢,是鄭氏工業商會的高檔品,本是送去打點幕府將軍的,他再忍,既對不起母親囑托,也辜負兄長鄭森奪取九州的謀劃。
“阿忠,去告訴藤井,劫了鄭氏的貨,他未必承擔得起後果。”
阿忠愈發惶恐:“少爺,藤井是幕府之人,我等僅有六十餘名家丁,如何抗衡?”
“我等的援軍,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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