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慢些。”
紫鵑扶著黛玉下了車,篆兒也有樣學樣扶了邢岫煙。幾人稍等了會兒,卻一直不見林珂和雪雁下來。
邢岫煙大覺不好,下意識看向黛玉。她們才商議好不許林珂再亂撩撥姑娘,沒想到第一個就要拿雪雁開刀了?
黛玉罥煙眉微蹙,便走過去要教訓兩人,卻見林珂蹦下了車。
“妹妹不要誤會,我沒有胡來的!”林珂見她情態就知黛玉必是想多了,便叫屈道:“雪雁好好的呢,我教了她不少東西。”
碰自然是碰過了的,但也隻是最開始的時候讓她受了些皮肉之苦,此處用春秋筆法略過。之後都是精神攻擊。
俄而雪雁暈暈乎乎下來,跌進黛玉懷裡哭訴道:“姑娘,少爺要我每日背一章《論語》給他聽,我不要背書呀!”
黛玉這才收起不善目光,便護住雪雁說:“哥哥自己都背不下來,偏欺負我的丫頭。哼,趕明兒我也叫晴雯去背書!”
“說笑罷了......”林珂自然認輸,若是要晴雯背什麼文章,隻怕比被自己糟蹋還難熬。
於是幾人一同進去,早有林伯在前等候著,見他們過來便招呼道:“少爺、姑娘回來了?快進去吧,老爺和太太都在內院等著呢。”
黛玉和岫煙先一步過去,林珂卻停下來拿出個小包袱遞給林伯。
“林伯,還沒恭喜您新得了乖孫兒呢。這是我和妹妹還有邢氏一些心意,拿回去給他耍耍。”
“誒喲,少爺,這怎麼使得!”林伯忙推辭不肯收。
他也是家奴,新得的孫子卻被放了奴籍,就如同賴家那賴尚榮一般,以後也是能讀書參政的。
而且由於林家這一層關係,比起普通人來還要有些優勢。
林伯並非賴家那樣貪心的,不然也不會被林如海重用、被林珂敬重,心裡一直掛念著林家對他的好,自然不肯得寸進尺。
“怎麼使不得,隻是讓您代贈而已,又不是給林伯您的。”林珂笑道,“這是送給我小侄兒的。”
林伯打開包袱,其內多是長命鎖、銀手鐲之類的物件兒,也有撥浪鼓這樣的小玩意兒。
雖隻是尋常物件,他也是感動不已。畢竟主人家的殷切心意已極為難得,何況單憑這一個“侄兒”的稱呼,小娃娃以後就少不了前途。
屋內,方才還在林伯麵前耍帥的林珂此刻十分狼狽,被賈敏揪住耳朵訓斥,不由得連聲求饒。
“你這猴兒,是真真兒不把我放在眼裡了?”賈敏笑罵道,“讓你多帶岫煙回來,你是一次都沒做到呀!”
“誒喲,師娘,就不能是岫煙她不肯嘛?”林珂向黛玉投去求救眼神,卻見黛玉笑得明媚,一點兒搭救他的意思都沒有。
“胡說!你若不提,岫煙怎好主動說要來?再說了,她會不聽你的?”
賈敏一想到養了十幾年的好“兒子”很快就要叛逃了,往後再不好教訓,手上的力道便加重幾分。
“太太,他和我說過許多次,是我想著不好過來,不關他的事呢。”邢岫煙不忍看他受苦,便為之辯解道:“雖得了太太偏愛,實不好恃寵而驕。”
賈敏這才放開林珂,笑道:“你不用替他分辯,他是怎樣的我還不知道?定是樂不思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