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珂與妙玉登上塔頂,隔著空窗眺望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群。
妙玉還有些放不開,仍自矜持地目視遠方,一點兒說話的意思也沒有。
依照正常流程,這時候就該輪到林珂主動出擊。
隻可惜他也慫了,餘光瞥見後麵不遠處一張千嬌百媚的臉多有玩味的看著這邊,饒是臉皮厚如他也隻能束手束腳。
終於妙玉先打破了沉默,卻是拿邢岫煙來開啟話題:“岫煙她過的可還好?”
妙玉問完就後悔了,大感今天狀態不對,說話都失了水準。
“不好,我每天都折磨她,過得艱苦極了。”林珂玩笑道:“你若是擔心,不如去探望探望,也好過一概不知。”
“師父她還在呢,我怎好輕離了去?”妙玉收束心思,努力調整狀態。“倒是你,既無信仰,又何必拋費銀兩支持這廟會?”
有句話到底沒說出來,她其實以為林珂是為了她才一擲千金的,感動之餘卻也覺得不必如此耗費。
雖然師父不曾明說,但她自打在京城重見林珂後,吃穿用度都非往日可比,哪裡不知是林珂所為?
妙玉絕非她自稱的那般,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檻外人,反而十分向往錦衣玉食的舒坦生活,可以說這段時間的生活最是合稱心思。
林珂聽罷惱了,什麼叫沒有信仰,他的信仰一直都堅定不可動搖的。
不過他如今正向著反方向前進就是。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年代不同,林珂也不好與妙玉大談信仰問題,隻能打個哈哈過去。“不提這個,先前跟你說的,可有決議了沒有?”
妙玉搖搖頭,“師父她堅定得很,一旦認定了一件事,輕易不會改變想法的。”
之前林珂曾與妙玉去過信,問她可否帶師父一起入住大觀園。
多一個人而已,他又不是養不起。
況且這大師斷定自己命數將儘,林珂總覺得怪瘮人的。
先不提信不信,不都說卜者不能自卜嘛,怎會如此確信呢。
大師人還怪好的,對妙玉也有養育之恩,如果能救下來,最好還是要幫一幫的。
左右這一世改變的已相當多,也不差這一人了。
既然人家強烈反對,不肯接受好意,林珂也隻能作罷。卻盤算著要不要請張友士常駐京城,也好留個後手。
兩人一言一語閒聊著,卻有晴雯從後麵過來。
“爺,咱們今兒就隻在這塔裡念經?”
她連書都看不進去,何況是這莫名其妙的經文。也就那佛骨和舍利子初看還有些興趣,然而被可卿科普過是什麼東西後也就敬而遠之了。
“那自然不會,等用過飯,下午便去街上逛逛。”
妙玉和可卿礙於身份都不好隨意上街,晴雯她們倒是沒這個顧慮,隻要有自己帶著就成。
妙玉回頭看了看,從晴雯身上看出幾分黛玉的影子,又望向不遠處身姿嫋娜的柳五兒,心裡頗感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