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做父母的都是滿心為著孩子好的。
哪怕規矩在前頭,也會給孩子最大限度的好處。
因而儘管秋皇後不能讓林珂在宮裡胡作非為,但依然容許他做點兒擦邊小事。
要麼早早回去,到自己家裡快活;要麼稍作停留,由元春給些福利。
不過讓秋皇後沒想到的是,林珂這小子全都接受了。
先是在自個兒一直住的宮殿裡享受了一番元春的手捧雷,隨後便早早出了宮,卻是往城外去了。
卻說秦可卿靜養的那處府邸裡,甄思宜和她的好丫鬟銜佩正在說話。
起因倒也簡單,原是甄思宜拿了林珂讓人送來的邸報觀摩。
她不像探春一樣對這些事很好奇,隻是單純想拿來看看,聊以打發時間罷了。
這裡的日子過得閒適不假,但有種與世隔絕感,甄思宜骨子裡不是個出塵遁世的,是以過得久了便覺得無聊。
每日裡去尋秦可卿說話,就算她不嫌煩,也怕秦可卿會煩。
人家可是有了林珂長子的金貴之身,甄思宜可不想和她生了嫌隙。
邸報可不是後世的新聞學產物,上麵沒有什麼花邊新聞,多是天下大事、官員升降的消息,往往是朝廷官員們買來看的。
甄思宜每日裡看得,也就是哪家犯了事兒,哪家下了獄,哪家死了人,哪家造了反之類的小事。
直到今日,她在上麵看到了自己家的事情。
“父親他把所有罪責都擔在了自己身上啊。”
和她兩個妹妹不同,甄思宜是甄應嘉正兒八經的親生女兒,對甄應嘉的情感更是不用多說。
“後日便要入京了啊......”
甄思宜有些悵惘,生父即將鋃鐺入獄,而自己都不能去看上一眼。
甚至在父親那邊看來,沒準自個兒還是個半死的人。
到這種時候還要讓父親擔心,甄思宜自覺不是個孝順的。
銜佩作為貼身丫鬟,自是明白甄思宜心思的,見她這般不高興,立刻就轉動起小腦袋瓜來,隻想著該如何讓甄思宜高興。
她忽然便想出個轉移話題的好主意來,當即笑道:“奶奶,眼看著隔壁秦夫人肚子越來越大,怎麼奶奶的肚子就沒個動靜啊?”
這混蛋也是個不會說話的,說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不過效果還是很為明顯的,至少甄思宜真的沒再考慮甄應嘉的事了。
“你是蠢丫頭,說的什麼胡話?”甄思宜撫了撫自己的肚子,也是埋怨自己怎麼還沒懷上。
她年歲已經不小了,比秦可卿還要大一些,對孩子的渴望也就愈發熱切了。
尤其身邊就有個大肚婆,每日裡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一問她就羞答答地說這是她男人教的法子,縱然是雙身子,也不能每日裡躺在榻上不動。
甄思宜簡直羨慕壞了,騙騙自己肚子不爭氣,這麼久以來戰鬥是沒少參與,雨露也沒少承接,怎麼就是不中招呢?
“討人厭的丫頭,我要罰你去外麵跪著去!”甄思宜越想越氣,便揪起銜佩的耳朵,惱道。
“這幾日侯爺應該就要來了,到時候你也給我上去,一天天的在外頭看著,我就不信你這小騷蹄子不發春!”
兩人相處日久,又見識多了,便有如王熙鳳和平兒一般,許多話都是可以隨便說的。
銜佩大窘,羞赧道:“奶奶自個兒一個都接受不過來,我還是不去跟奶奶搶了。”
“哼,你倒是會說話,渾然一個為主忠婢了!”甄思宜冷笑一聲,卻道,“你若是真心為我好,就早就獻了你的清白身子......咦?你這樣抗拒,該不會早就不潔了吧!”
這可是件大事,一個不小心就要掉頭的。
銜佩忙辯解道:“不會不會!我打小便跟在奶奶身邊,見過什麼人,知道什麼事兒,奶奶都一清二楚,怎麼會這樣想呢?”
可憐的丫鬟都被逼急了,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道:“我......我連......連自瀆都沒有過的,奶奶大可以親自查驗!”
說著,兩隻白生生的小手便往衣領處伸去,就要解落衣裳給甄思宜自證。
“好了好了,我自是信你的,方才不過是玩笑罷了。”
甄思宜也意識到自己玩笑開的有些過分了,銜佩和自己朝夕相處,是什麼樣的人自己最為了解,絕無可能與哪個男人走的近的。
涼王壓根不熟,就算是林珂,因著兩人最初有些齟齬,最後也是沒能合體的。
甄思宜也曾想過撮合這一對兒,無奈林珂壓根就沒有多看過她一眼。
而銜佩自己也是個有氣性的,見林珂對自己愛搭不理,也不肯去求他舍下憐憫。
甚至於有一次在房裡林珂都單方麵坦誠相見了,到最後還是隻讓她擦洗了狼藉,並未真槍實乾的收用了她。
這次說什麼都不能放過她了,甄思宜暗自想道。
雖說林珂眼下並無子嗣,但既然秦可卿能懷上,那就證明他是沒問題的。
既然如此,自個兒始終懷不上,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很有可能就是自個兒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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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甄思宜怎麼都得趕銜佩上來,廣播種才能多結果子。
銜佩其實心裡當然是樂意的,隻是她不肯低頭去求林珂。
要是尋常的老爺就罷了,偏偏林珂總是一副不待見自己的樣子,讓銜佩總是氣得不輕,很難主動低頭。
於是她道:“奶奶既要用奴婢,奴婢自然是不能拒絕的......隻是,奴婢希望能由奶奶來玉成此事,奴婢有些......不好去說......”
甄思宜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好個憊懶的丫頭,罷罷罷,左右也是我要用你,替你打理了就是。”
銜佩這才高興起來,笑道:“多謝奶奶,奴婢定會好好伺候侯爺,爭取早日懷上,沒準兒就要趕在奶奶前頭呢!”
“嗬,趕在我前頭,這孩子也是要由我養的,你高興個什麼勁兒?”被她這麼一打趣,甄思宜這個大孝女果然完全把老父親甄應嘉給忘在腦後了。
她卻與銜佩吵起嘴來:“以後,我便打你的娃,讓你隻能看著,還得求我輕點兒!”
銜佩頓時瞪大了雙眼,她哪兒見過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關鍵這竟然還是很可能發生的事情,銜佩立時著急道:“那可不好,那可不好!”
甄思宜最喜歡看她這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又毫無能力改變的樣子,能滿足她自個兒一些危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