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交加,大雪紛飛。
幾道身形包裹肥碩的身影,步履艱難地穿梭在及膝的雪地上。
吳西乒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氣,呼出的氣體瞬間化作霧氣融於空氣中,他溜圓的眼睛直直望向前邊行走的一高一矮的身影上,仿佛他們是在平地上走一般,非常輕鬆。
他的腳步不自覺的快走了幾步,結果發現他根本就做不到,險些栽倒在地,好在一直走在他身後的舒顯及時拉住他一把,他那條缺失的小腳用木棍代替,將那顆形似心臟的果實揉碎,與缺失腿的那部分粘連,倒也算結實牢固,能代替腿行走起來。
這個發現,還是他在攻擊稻草人的時候發現的,於是他大膽給自己嘗試了一下,成與敗都在此一舉,在他經曆過剝骨抽筋的疼痛之後,老天並沒有辜負他的苦心,他成功了。
他再次獲得了新生。
所以,在試煉中,也不都是絕望,總有天無絕路的時候。
“小心點,這可急不得。”舒顯提醒道。
雖然全身上下都有保暖的措施,但是一旦栽進雪堆裡,很大概率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那些埋藏在雪地下的是森森白骨,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藜廿撫開遮擋住視線的白雪,緊了緊麵上的圍布,瞟了一眼跟在她後方的幾個人,注意力落在那舒顯的腿上。
“廿姐,我聽說了那個瘸腳的哥哥,用了那個形似心臟的果實,塑出了那條腿,那果子可真是厲害,那我們摘了這麼多,那豈不是發了。”
白術想到塞在手環中滿滿當當的果子,一時間笑開了花,就算他用不上,這麼神奇的功效,誰不想要啊。
“嗯,發了。”藜廿扯了扯嘴角,念道,收回了視線。
事到如今,隻要是有眼睛看的,都大概猜到那古樹的異常之處。
隻要弄到最後一棵樹的晶石,拚出完整的線索,那麼離通關試煉的不遠了。在這一點上,他們並不是敵人,隻要不在背後耍陰招,都能相安無事。
除了那個,魚影圍繞在其周身的姑娘。
“啊啊啊啊!!!”
尖叫聲伴著風雪,傳出去很遠很遠。
所有人在距離古樹不到十步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神情複雜。
參天的古樹上,樹乾並沒有被白雪包裹,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而往上邊一看,積雪落滿了樹梢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向外延展的兩邊樹梢上,掛著兩樣無法直視的東西,薄薄的一層,正隨著夜風上下飄蕩。
左邊是一顆乾癟的頭顱,而右邊則是一具缺了腦袋的屍身,除了體積變得薄了,但是腦袋上的五官和屍身上的著裝,都無異不在告訴他們,這個人是誰。
“我滴個乖乖,這是誰的手筆,可真是慘的嘞。”吳西乒嘖嘖兩聲,感慨道。
這話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沒有人知道。
段玄雅拍了拍傷口,穩住了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臟,神情凝重。看到害死範曼青的人得到了懲罰,打心底裡是暢快的她,卻沒有這種感覺,而是升騰出了無限的恐懼。
她不得不承認,周螢身上那個藍色的保護罩是非常厲害的存在,但為什麼連她都遭到了如此殘忍的對待。
那對她出手的人亦或是怪物,那得是多厲害,它在暗,他們在明。他們這群人仍舊是待宰的羊羔。
那麼,他們就不能拖拖拉拉下去,得要抓緊時間集齊東西結束這個試煉。
她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白勝,眼裡滿是慌張。
白勝看出段玄雅的神色,他朝她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沒出聲,抬手在她後背輕拍了一下。
都到最後一步了,絕不能因為這麼一件事,受到影響。
白術捂住嘴巴,稍稍往藜廿的位置湊近了一些,以求那所謂的安全感。
藜廿掃了一眼周圍,並沒有看到有什麼線索遺留下來,就連那吊掛在樹乾上的那些屍身,都是由幾根稻草杆子吊起來的。
樹底那薄薄一層的積雪上,沒有任何的痕跡。
時間並不等人,所有人都整理了心情,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之心,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聲響,所有人開始緊張起來。
藜廿依舊沒有施展她的迷霧技能,她總覺得在後邊會有一場硬仗需要打,這時候消耗完,得不償失。
樹上吊掛著的東西實在不利於他們大膽行事,藜廿率先將那顆頭顱給打了下來,奇怪的一幕再次在眾人麵前出現。
乾癟的頭顱在接觸到地麵之後,變得“飽滿”起來,像是一個充滿氣的氣球,瞬間鼓了起來,皮膚青紫,幾道翻白的劃痕從額頭處一直延伸到下巴,並沒有血色溢出,盛滿驚恐而瞪的很大的雙眼凹陷,眼球裡布滿了血絲,嘴角卻勾起了詭異的笑容,在接觸到地麵的一刹那,瞬間冰封起來。
這下被人盯著的感覺,更加詭異起來。
準備將那具屍身弄落下的舒顯,猛地收回了手。
其實這樣薄的如一層紙的屍身,其實也挺好的,他並不是很想看到屍身真實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