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不算完整的男性屍體被高高吊起,身上的衣服破敗不堪,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直直盯著前方,嘴角揚起,神情並不是痛苦,而是一種解脫感。
很奇怪。
再看屍體表麵,一道劃口沿著脖子和腹部劃下,露出整個胸膛,裡邊空空如也,臟器全被掏空,兩隻垂落下來的腳,甚至還有猛獸的牙痕,還被咬去了幾截腳趾,整個空間內散發著腐敗和消毒水的氣味,屍體呈現風乾的狀態,並沒有任何腐爛,這樣看下來,很像一條晾曬好的魚乾。
竟又是身著飼養員服飾的人,麵相也是陌生的。
除此之外,藜廿還發現了一麵玻璃牆麵,打通了外邊,能看清楚外邊的場景,整個空間布置的像是呈現展品的感覺,光線打的也是透著陰森恐怖。
藜廿在這個小房子待久了,有股窒息感的,於是她推開一旁的側門,走了出去。
朝著有玻璃牆麵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這一條走廊並不隻有她看到這一間,還有很多很多這樣被吊死的屍體,每一具屍體的神情,都不是痛苦的神情,而是高興和解脫。
隻是,當藜廿看到玻璃牆麵貼著的提示卡,愣了一下。
動物標本參觀005室。
標本?動物?
嘖。
她眼神晦暗的掃視一眼這四周的一切。
這裡看不出有什麼信息存在,隻能看出一具具懸掛起來,被稱之為動物標本的人形屍體。
事情還真是越發的有趣了,全都是人體殘肢,這一趟地道遊走,看到不下十次,這一塊那一塊的,根本無法擺在明麵上,不知道還以為是屠宰場呢,這算哪門子的動物園。
周圍安靜的很,幾乎針落可聞,所以藜廿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往這邊來,瞬間走了上去。
即便是在隱身狀態下,藜廿依舊小心翼翼。
人影並沒有看到,看到的反而是隱隱在地麵上顯露的濕腳印。
跟著濕腳印一直往前走,直到在一堵牆麵前消失,隨後就是一陣霧氣出現消散,一道透明的身影顯露了出來。
是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披頭散發,花白的長發淩亂不堪,因為許久沒有打理,已經結成了塊,將麵容遮擋的嚴嚴實實,低垂著腦袋,除了腦袋是乾燥之外,整個人像是從水裡邊出來一樣,渾身濕漉漉的,身上的水珠順著褲腳彙聚在鞋底,留下了印記。
又是老頭。
身上的穿著識彆不出此人生前在園區裡是何職務藜廿為了不打草驚蛇,在此人身上留下了特殊的氣息。
那老頭並沒有察覺到身旁有一人正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挺起腰板,背著手,什麼也沒做,朝前邁步,直直往前走,穿牆而去,身影消失。
藜廿試探著探出手出,摸了摸麵前的牆麵,很可惜,摸到了牆麵實體。
那一套穿牆而入的方式,沒能實現。
好不容易在這裡遇到一個不那麼凶神惡煞的人,她自然不會錯過,等那道氣息離自己沒有那麼近之後,藜廿破牆而入。
時間已至晚上九點,馬戲團的表演也總算到達了尾聲,此時在舞台上從旁協助的改命者已經從原來三男兩女,變成了一男兩女。
兩女之中的夏元珊,還是托了林香蝶暗中的幫助,才得以脫身。
她算看明白了,這個馬戲團演出,根本就沒有打算讓人活著,包括坐在觀眾席下的觀眾。
一場演出,除了主導者,無人生還。
而手冊上注明的,在“馬戲表演期間,請儘量保持微笑,觀眾隻喜歡快樂的飼養員。”這一項,對他們來說,隻是起到了烘托氣氛的作用,演出越發的順利,讓觀眾越發的沉浸其中,就會越發降低警惕之心。
誰能想到,這個小小的演出,甚至是能夠滿足他們興致的演出,最終的目的就是得到他們的身體。
望著一具具失去氣息的身體被憑空出現的清潔工抬走,清理現場,他們是一陣膽寒和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