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識’本就是蛇妖根據自己的生物習性糅合多種感官虛構出的景象。
柳玉京在此基礎上又在靈識中虛構出一輪日月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此刻,他將靈識當做一個完整的裡世界,將表世界中日升日落月起月伏的交替之景搬入裡世界,在靈識中對著日月修行。
這所謂的裡世界是他在依靈識虛構出來的,在裡麵修行也是他‘想’出來的。
原本這樣空想式的修行應如鏡中花,水中月,不切實際。
可怪異的是柳玉京此時仿佛完全沉浸在了那種空想式的修行中,就連碧綠的豎瞳中都漸漸地浮現出了日月交替之景!
昏暗的地穴中,陰影交錯。
仿佛真有日升日落,月起月伏!
不知過了多久…
柳玉京從那股玄奇的狀態中緩緩回過神來,意猶未儘的展開身形,咂舌幾聲。
“總算不用早七晚九了。”
察覺到自身修為有所精進,也驗證了觀想法的可行性,玉色大蛇的蛇吻中傳出溫潤的笑聲:“就叫《日月新天觀想法》吧。”
他的話音猶如平地驚雷,一股無形的氣機好似漣漪般自地穴之中往外擴散而去。
地穴外。
兩隻小翠鳥站在樹梢上打著盹,卻似突然感受到了什麼異樣,被嚇的差的驚飛而去。
待回過神後,兩隻小翠鳥嘰嘰喳喳的叫喚個不停,時不時勾著腦袋看向地穴,似乎是在疑惑那位老爺在乾什麼,引得這麼大動靜…
之前的月餘時間裡,柳玉京為修行每日都要上樹兩次,每次修行結束就順便給那兩隻幼鳥渡些精氣,聊以自娛。
沒曾想那兩隻幼鳥竟靠著他渡送的那點精元妖氣活了下來。
而且不僅活了下來,還活的很好。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它們不僅羽毛長齊了,能飛能跳,還像是開了靈智一般,格外聰明。
而且還非常親近柳玉堂這個異類。
遠處。
一隻碩大如狐的黃皮子在林中飛躍。
待感受到那股無形的氣機從身旁掠過,那隻黃皮子突然支起身子,驚疑不定的嗅了嗅鼻子,看了看四周。
黃皮子用小爪子撓了撓頭,口中驚疑不定的咕噥著:“莫非那蛇妖真的渡過了雷劫?”
前些日子,它看到青莽山脈中有驚雷落下,而且還正巧落在那蛇妖的領地,便猜測可能是蛇妖遭了劫數。
它本想去探查一番的,但考慮到那蛇妖的秉性,瞬間便熄了心思。
於它而言,蛇妖死在雷劫下倒還好。
萬一蛇妖真的渡過了劫,定然急需血食滋補元氣,那自己送上門去和尋死又有何異?
所以隔了多日它才敢來探查。
它心中早有盤算,若是蛇妖死在雷劫下,那這一片山頭就成了無主之地。
屆時不管是自己盤踞下來,還是告知給其他有實力的妖怪賣個人情,都是不錯的選擇。
若是蛇妖渡過了雷劫,成了大妖,有立門戶的意願,那以自己和他之間的交情,提前入其麾下也能謀個好差事。
怎麼都不會虧。
如今它還沒確認蛇妖是生是死,便感受到了一股極為雄渾的氣機滌蕩而過,自然也意識到那蛇妖還活著,而且多半渡過了劫數!
黃皮子那雙狡黠的眸子中滿是疑慮,心道:他現在……應該不餓了吧?
好餓啊……
柳玉京還未遊出地穴,便感受到腹中傳來陣陣饑餓感,本能的想要尋些滋補之物果腹。
他隱隱有種預感,如果這次能吃飽,自己的實力定然有一次質的飛躍!
就在他思量著該從哪尋些吃食的時候,兩隻小翠鳥飛到他麵前一陣嘰嘰喳喳。
柳玉堂知道它們是在道喜,但他現在也著實沒心思和這兩個小家夥玩鬨,於是交代道:“老爺餓了,去尋些漿果回來。”
“……”
兩隻小翠鳥像是能聽懂他所言,點點頭後竟真就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見耳畔清淨了,柳玉京本想出去一趟,先尋些虎豹豺狼墊墊肚子的,結果靈識卻意外發現遠處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嗯?是它?”
玉色大蛇的眸中露出沉思之色,隨即如離弦之箭般自地麵掠過,不僅速度飛快,而且不見半點聲響。
早年,蛇妖在青莽山脈深處被金猿追殺多年,練就了一身逃命本領。
除了蛻生之法外,它的蛇行術、土遁術等等術法同樣也都是看家手段…
那黃皮子正踮著腳尖前行,突然發現眼前一暗,緊接著前路上浮現出一道陰影。
它瞳孔猛的一縮,扯著破鑼般的嗓音喊道:“前輩!是我!是我黃小皮啊!!”
在其身後,柳玉京翹起蛇首,張開的血盆大口似乎隨時都能將它一口吞入腹中。
黃皮子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分毫…
它不用回頭也知道,自己身後定然有個張口欲噬的龐然大物!
直到過了幾息,黃皮子察覺自己頭頂上的陰影消失,心頭才一鬆,緊接著便聽到那熟悉的笑聲:“嗬嗬嗬嗬~適才相戲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