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前惡狠狠的踹了幾腳,有人提議將他們宰了泄憤,有些脾氣暴躁的甚至舉著打獵用的鐵叉便準備將他們刺死。
還是溪伯出麵阻攔,才留得他們一命。
就在溪山部一行人準備將他們綁了,帶去黑山部討要說法之際,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厲嘯…
“溪舟行!”
元伯領著黑山部的青壯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你溪山部欺人太甚!”
兩部人手在山道相遇,皆是抄起了手中鐵器,虎視眈眈的盯著彼此。
他們手中所持的鐵器多是些打獵用的鐵叉、劈柴用的斧子、從胡山部買的鋼刀、又或是鋤地用的釘耙等農具。
這些鐵器看似無甚殺傷力,實則隻要奮力往人身上招呼一下,對方不死也得殘!
兩部對峙,怒視彼此。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意思。
“我溪山部欺人太甚?”
溪伯伸手止住了身後躁動的青壯,神色幽幽的看著元伯:“元平,你且和我說道說道,近來我溪山部有多少人遭你們毒手了?”
“老溪,和他廢什麼話!?”
洪百旭掂著手中的鐵叉便要刺過去,引得對麵的黑山部眾人怒目而視。
溪伯伸手攔住洪百旭,順便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莽撞行事。
溪山與黑山兩部相鄰百多年,兩部之人雖不對付,也常有小打小鬨發生,但還沒到致對方於死地的程度。
近來黑山部頻頻下死手,溪伯也曾想過,是不是有人從中挑動是非……
“……”
元伯蹙眉看著麵前的那幾個戴著巫麵的人。
從聲音他便能分辨出其中兩人是溪舟行和洪百旭,另外兩人從所站位置來看,應當是他們的後輩。
他們戴著巫麵是何用意?
不知為何,元伯打量那幾張巫麵時竟是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元伯也知近來族中子弟做的有些過了,溪山部吃了不小的虧,於是沉聲問道:“你們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
溪伯腔調幽幽的冷哼一聲,說道:“自然是要和你們討要個說法!”
“你也知道,族中後生下手沒個輕重。”
元伯自知理虧,加之也的確不想和溪山部魚死網破,便道:“此番你們人也打了,氣也出了,把人放了,咱們就此揭過,如何?”
“就此揭過?”
溪伯冷笑一聲,說道:“你黑山部頻頻下死手,現在一句話就想就此揭過?”
元伯聞言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心中也漸漸升起了股不耐,冷聲質問:“那你溪山部到底想怎樣?”
“簡單。”
溪伯似乎早就想好了對策,直言道:“我部那幾個後生受傷頗重,隻怕一時半會難以入山狩獵了,你們拿五千斤肉食過來當做賠禮,我可替他們做主,對以前之事既往不咎。”
“……”
元伯聞言麵皮一抽。
如今正值冬前,各部都在準備過冬的口糧,他們黑山部儲備的過冬口糧自然遠不止五千斤肉食,但讓他一下拿出五千斤肉食來當做賠禮,無異於割自己的肉。
畢竟五千斤肉食再配上些輔食,都夠部裡十來戶人家扛到來年開春了。
他如何肯願?
可他也知,眼下若是不願割肉,難不成真得和溪山部拚個魚死網破?
就在元伯思量著如何討價還價之際,其身後的元川心頭一沉,當即給身旁另外幾個元氏青壯打了個眼色。
那幾個元氏青壯微微頷首,緩緩退出了對峙之列,隨即藏身到一處無人注意的角落,張弓搭箭……
弓弦震顫,箭矢夾雜著淒厲的破空聲飛出。
兩部青壯正在持械對峙。
溪長明似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緊忙上前推開溪伯:“大伯,小心!!”
一根箭矢飛出,正中他肩頭!
溪長明悶哼一聲,捂著肩頭的箭矢踉蹌後退數步,跌倒在身後的族人懷中。
溪伯目眥欲裂,洪百旭與溪長峰的眼珠中皆是浮現出一層細密的血絲,身後的溪山部眾青壯也被這變故激的神情一滯……
而對麵的元伯同樣瞳孔一縮,顯然沒想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射箭。
“敢放暗箭!”
洪百旭麵皮一抽,咬牙切齒的怒喝道:“隨我宰了這群畜生!!”
兩部青壯本就勢如水火,隻是因溪伯與元伯在交涉,故而還能克製得住。
可那突如其來的一箭,無異於把火扔在了引線上!
在洪百旭的厲聲宣誓下,溪山部的一眾青壯再難壓抑心中怒氣,抄起隨身的鐵器上前便打!
隻一瞬間,對峙成為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