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躍嶺妖窟。
因先前的一陣地動山搖,妖窟內的石桌石椅東倒西歪,眾小妖心神惶惶。
直到熔山君露麵,眾小妖才算有了主心骨。
此行柳玉京與垚靈消耗頗大,本想請辭而去的,奈何架不住熔山君這個大哥熱情相留,便又在虎躍嶺逗留了數日。
熔山君又是給他們掘洞府,又是給他們分派打雜的小妖,儼然一副當家老大哥的做派。
若非柳玉京笑稱三家相距不遠,想聚隨時可聚,隻怕熔山君這個當大哥的都不願放他們回去……
雲頭上。
柳玉京看向身旁的垚靈,笑問道:“三妹,此行不會怨我吧?”
“……”
垚靈白了他一眼,唇角噙笑的說道:“此行我得兩位兄長,此後安全無憂,我感謝二哥都來不及,如何能怨?”
“如此最好。”
柳玉京聞言失笑,說道:“我如今就住在溪山部,若是遇見力所難及之事,你隻需派人去溪山部一趟,便可尋到我,或者去蛇山讓小青小白告知我一聲也行。”
“知道啦。”
垚靈巧笑嫣然。
她自生靈智以來,因被妖邪惦記,一直東躲西藏,即便如今有了自保之力依舊會被一些大妖覬覦。
如今與熔山君和玉京子結義,多了兩位修為脫俗的兄長拂照,她自問這青莽山一帶的妖邪應當不敢再打自己主意了。
不過她也知道,結義歸結義,沒有誰會願意單向付出,若是自己不斷地給兩位兄長帶來麻煩,即便是結義之情也會有耗儘的那一天。
這份結義之情,當用心維護…
兩人分道揚鑣,各自回了住處。
如今正值開春,萬物複蘇。
柳玉京近月未歸,籬笆小院周邊的爬山虎已經爬上了籬笆和土牆,為本就雅致的小院又添了幾分盎然。
當初為造景隨手栽種的花花草草長得鬱鬱蔥蔥,院中那棵大梨樹上甚至已經長出了如同雪花般的小花苞。
但最讓他感到欣喜的還是走時種下的稻穀,此刻已長成了一簇翠綠的秧苗。
即便以柳玉京前世的眼光來看,那些秧苗都長的極好。
這一季約莫隻有數百粒稻穀做種,長成的秧苗約莫也隻有百多株,但隻需將其栽種到位,不消三月,這些秧苗便可長成新一茬的稻穀!
一生百,百生萬,萬生百萬。
柳玉京難掩喜色的心想:這般算來,最多隻需三兩季,便會有結餘的稻穀可以脫殼為食了。
他興致大起的看了看四周,當即擼起衣袖拎著鋤頭走出了院門,將院後的空地犁了一遍,堆土砌上田埂,然後引水灌地…
小院的邊上便是山泉,常會有溪山部的婦人在上遊漿洗衣物。
柳玉京的異常之舉自然也被那些婦人看在眼裡,有婦人問詢:“柳先生這近月都去哪了?怎地也不見在家?”
“……”
柳玉京也好奇她們是怎麼知道自己近月未歸的,結果一問,反倒引得幾個婦人嬌笑連連。
他這才知道,這些個婦人常結伴來山泉邊漿洗衣物,而她們漿洗衣物時最喜歡閒聊自己。
柳玉京對此是啼笑皆非。
有婦人見他似乎是在犁地,還關切的問詢要不要幫忙;
而有些膽大的婦人則已經丟下手中活計湊了過去,想要幫忙。
柳玉京也擔心傳出什麼損人名聲的風言風語,便都笑著婉拒了,隻言自己閒著無事,開辟一塊稻田種種莊稼,如今已經弄的差不多了。
傍晚。
稻田浸好了水,柳玉京又引火燒了些草木灰均勻的撒進田裡,充當肥料。
祝千秋以手托腮的坐在一旁,見他忙的不亦樂乎,滿臉無奈的問詢:“先生,你是真的閒著無聊呀?”
柳玉京隻笑道一句:“你不懂。”
“我不懂?”
祝千秋撇撇嘴,頗為不服的咕噥道:“我們祝氏一族除了要當部裡的巫覡,還得種植黍米,粟米呢,我會不懂?”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