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千秋抿著唇角搖了搖頭。
“沒有?”
垚靈語氣一變,質問道:“蛇妖做你溪山部堂仙百餘年,既未曾要求過你部祭祀活人,那生性凶殘貪婪,豢養你部當血食之言又從何處說起呢?”
柳玉京乃是她結義兄長,兄長寬仁大度,即便被人誤解了生性也不在意,但身為義妹,她還是想要為自家兄長說道說道的。
“……”
祝千秋聞言麵露難色。
那蛇妖未渡劫之前,確實沒讓溪山部祭祀過活人,表現的也如尋常堂仙一般無二。
可蛇妖渡劫時吃儘溪山部百戶人家也是不爭的事實。
隻是她知此事乃是重生之故,而這種隱秘又肯定是不能和旁人說的。
她也知自己請人幫忙得說明緣由,讓人相信,故而在麵對垚靈的問詢時陷入了兩難。
祝千秋心中為難,下意識的用餘光看了眼一旁的柳玉京。
而柳玉京麵對她的眼神,卻隻自斟自飲,並未插話,也沒有給出什麼指示性的眼神,仿佛在說:‘人我給你找來了,能不能說服人家,就看你自己的了。’
“……”
祝千秋顯然也看出了他的意思。
她神色恍然,心中暗罵自己:祝千秋啊祝千秋,斬妖之事本就是你提及的,托先生請人助陣也是你的意願,如今先生已經把朋友邀來家中做客了,你怎還能厚顏無恥的想要先生幫你呢?
“實不相瞞。”
祝千秋沉吟了一會兒,打好腹稿後說道:“傳我道法的那位老神仙乃是觀星部一位在外遊曆的族老,她老人家有窺測天機之能,故而知曉一些身後事。”
她說著語氣頓了頓,又道:“蛇妖之事,也是她窺測天機後所得。”
“……”
柳玉京持盞的手微微一頓。
“觀星部?”
垚靈聞言亦是眉頭一挑,麵上露出幾分恍然之色來:“原來是那幫老神棍。”
“……”
祝千秋見狀目光微動的問道:“前輩也知道觀星部?”
“略知一二。”
垚靈含糊其辭,並未有多說什麼。
她修行日久,雖未出過青莽山脈,但祝由部可是有人走出青莽山的。
而且她早年修為尚淺的時候,也被一些外界的修士追攆過,等修為夠自保時也接觸過一些外界修士,對五域四海中的一些大部族也知之一二。
觀星部之人因好遊曆,名聲在外,她自然也接觸過一些。
遠的不提,四十多年前她祝由部裡便接待了一位受傷的觀星部牛氏族人。
此人眼高於頂,手段卻缺缺,去南疆遊曆時途徑青莽山脈,因與山中妖邪爭奪一株上了年份的靈草而負傷,求助於祝由部。
當初還是垚靈親自出手救治,才助其化解了危機,隻是那廝傷好後連謝都未道一句便走了。
著實惱人。
見柳玉京眉頭微蹙,垚靈也知自家這兄長生性怠惰,與外界之人接觸不多,當即唇齒微動的與他傳音,告知了觀星部的種種。
聽得觀星部諸氏族的種種神異,柳玉京恍然的點點頭。
既得知了那‘老神仙’出身何地,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他倒不介意去拜訪一二,探探對方究竟是何意圖。
‘若是觀星部那幫老神棍在背後落子的話,那倒也能解釋得通這姑娘為何會那般篤定兄長的生性了。’
垚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卻並未將那什麼老神仙之言放在心上。
於小輩而言,天機這東西玄之又玄,最是能惑人心;
但與她這等修行了千年的大妖而言,天機這東西隻聽聽就好,最是信不過了。
畢竟就連得天道垂青的妖庭都崩了,區區天機又算得了什麼?
倘若天機都準確無誤的話,那以觀星部的先知先覺之能,早就成人族第一大部落了,還有其他部落什麼事?
祝千秋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隨口為那‘老神仙’編造的身份已經在冥冥之中牽動了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