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眼看見兩個男人為貨架上最後一箱壓縮餅乾扭打在一起，咒罵聲、拉扯聲和旁人的驚呼攪成一團，像一出突兀上演的荒誕劇。
雜貨店老板一邊給她搬食鹽，一邊用袖子擦著腦門上的油汗，聲音發虛：
“妹子，你這是來得巧，糖就剩這幾袋了。都快被搶瘋了，進貨價一天跳三跳，這世道…真是瘋了！”
張月心臟怦怦直跳，手下意識地捂緊了口袋，不敢再多看一眼周圍的混亂。
她迅速裝車，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市場。
不僅僅是米麵糧油，
凡是能買的基本上都被大量的囤貨，
方便麵，礦泉水，麵包，老乾媽，
甚至還有掛麵…………
回程的路上，她看到好幾個加油站都排起了長龍，甚至出現了交警在維持秩序。
街上好多人都開始戴起了口罩，
一種巨大的、無聲的恐慌正在像瘟疫一樣蔓延到每一個角落。
回到山上，她描述了見聞，氣氛更加沉重。
“我們的動作還得再快一點。”
許陽的聲音有些乾澀，
“外麵…可能比我們想象的糟得更快。”
兩位母親加快了將最後一批蔬菜曬成乾菜的進度，
院子裡掛滿了密密麻麻的菜乾，
像是為即將到來的漫長冬天準備的奇特裝飾。
許父和張父則更加癡迷於他們的“大風車計劃”，
常常對著遠處轉動的葉片一畫就是半天，
圖紙越堆越厚，眼神裡卻有種不服輸的光亮。
小振振似乎也感受到了大人的緊張，變得比平時乖巧很多，不再吵鬨著要出去玩，
而是乖乖待在許母身邊，
用彩筆在紙上畫著歪歪扭扭的太陽、房子和手拉手的一家人。
山洞裡，第一茬平菇獲得了豐收，鮮嫩肥厚。
許母摘下來，晚上就用它炒了一盤菜。
大家都沉默地吃著，這來自地底深處的收獲，帶著一絲苦澀的安慰。
這是他們從自然攫取的第一份饋贈，
也或許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能品嘗到的最新鮮的滋味。
張月和許陽躺在床上，一遍遍在腦子裡盤算：
武器？藥品？還是……種子？
還有什麼需要添置，
還有哪裡需要改造，
手機軟件裡各種各樣的天氣預警開始彈出。
無不預示著接下來有可能出現的各種極端天氣。
到底還缺什麼？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東西？
手機屏幕上，各種極端天氣的預警推送依舊在不斷彈出，像催命符一樣。
特彆是手頭上的錢已所剩無幾，
巨大的無力感和焦慮籠罩住了這對小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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