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父和張父也圍了過來,麵色凝重如鐵。
張父立刻上前,示意張月讓開一點,他坐在炕沿,仔細地為振振診脈,又查看了他的舌苔、喉嚨。
孩子的脈搏又快又浮,舌頭紅,苔薄黃。
“像是外感風寒,入裡化熱了。”
張父眉頭緊鎖,語氣沉緩,
“來勢很急。但現在……不好立刻斷定是否夾雜了其他的東西。”
他話裡的保留讓所有人的心沉得更深。
他必須考慮最壞的情況,儘管他也不願相信。
整個山洞的氣氛瞬間從溫馨跌落至冰點。
之前對抗冰蟲是看得見的敵人,而現在,他們麵對的是無形無質、可能更加致命的威脅。
無人再能安睡。
就連索菲亞和兩隻狼崽也感受到了這沉重而不安的氣氛。
它們不再嬉鬨,
索菲亞站起身,焦慮地在炕邊來回踱步,
喉嚨裡發出低低的、擔憂的嗚咽聲,
不時用濕涼的鼻子輕輕嗅一嗅振振露在被子外發燙的小手。
戰神和暗影則安靜地伏在炕腳,耳朵耷拉著,
兩雙澄澈的狼眼裡映照著跳動的燭光,
竟也流露出一種近乎悲傷的溫順和守護,
仿佛知道它們的小主人正在經受痛苦。
許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翻出儲備的兒童退燒藥按照說明小心翼翼地喂振振服下。
張月則不停更換著孩子額頭上的冷毛巾。
張母去熬煮更清淡的米粥,準備隨時補充水分。
時間在焦灼中緩慢流淌。
退燒藥似乎起了一點作用,
振振的體溫暫時降下去一點點,但沒過兩三個小時,又再次凶猛地反彈回來,甚至更高。
孩子被燒得迷迷糊糊,偶爾會驚醒,哭鬨一下,又說幾句含糊的胡話,大部分時間都昏昏沉沉地睡著,看得人心碎。
“不行,光靠退燒藥壓不住。”
張父麵色嚴峻,
“得用中藥乾預,清熱解表,透邪外出。”
他立刻起身去藥櫃抓藥:
柴胡、黃芩、金銀花、連翹、生石膏……他的動作依舊沉穩,但加快的速度顯示著他內心的焦急。
張母立刻去生起小藥爐。
很快,苦澀的藥味彌漫在山洞裡,取代了平日飯菜的香氣。
藥煎好後,張月小心翼翼地扶起昏沉的兒子,許陽幫忙輕輕捏開他的嘴,一點點將溫熱的藥汁喂進去。
振振被苦得直皺眉,下意識地想抗拒,但最終還是被喂了下去大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