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的空氣摻雜著泥土的腥氣,和東西被水泡過後的怪味道。
許陽第一個動了起來,
腳下的水泥地已經蓋了一層泥漿,
稍微一挪動,就是“啪嘰啪嘰”的聲音。
“振振,月月,快起來,困了去炕上睡,地上潮。”
他儘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索菲亞聽到聲音,用鼻尖戳了戳熟睡的許振振。
張月拖著疲憊的身體拉著半夢半醒的許振振往臥室裡麵走。
“爸,媽,你們也都回屋歇著吧,鍋裡有熱水簡單洗洗,炕上還熱乎著,睡一覺解解乏。”
許振振累極了,倒在炕上就繼續睡了。
幾位奮戰了一夜的老人也陸續回了臥室。
張月這才認真環視了一下山洞內的景象,
這裡不再是一個安全的避難所,更像是一個剛剛被洗劫過的爛泥塘。
地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黃褐色的淤泥,最淺的地方沒過腳踝,深的地方幾乎能到小腿肚。
原本堆放整齊的物資箱東倒西歪,好幾個箱子散了架。
裡麵密封包裝的食物、工具、衣物散落一地,大多都裹滿了泥漿,分不清原本的模樣。
石壁上還在滴滴答答的淌水,
爐灶的火也是半著不著的樣子,
“瑪德,辛苦好幾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女漢子張月終於爆了句粗口。
“人在,命在,物資也在,這不是挺好嗎?”
“過兩天水退了,我看看能不能網點魚。”
許陽一邊活躍氣氛,一邊繼續用鍬開出一條路來。
張月找了一瓶碘伏,直接擰開,也懶得找棉簽了,直接把碘伏往破了的水泡上麵倒。
“你有沒有受傷,給你也上點藥?”
許陽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我沒事,皮厚,不需要………”
兩人繼續收拾著洞內的狼藉,
許陽通過射擊孔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水位又下降了一點,
張月給傷了的手套上醫用橡膠手套,從汙泥裡扒拉出一個水桶。
許陽繼續一鍬一鍬的將洞內的汙泥鏟進桶裡,
二人再合力把洞內的備用沙袋挪開,將汙泥小心的倒在水裡。
就在二人“沉浸式”打掃的時候,
收音機傳出了“滋啦——滋啦——”的聲音。
也許是信號不太好,那聲音有些失真:
“……這裡……是……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緊急……通報……”
突兀的聲音給張月嚇了一跳,
“什麼玩意兒!!!!”
“……受……持續……強降雨……影響……全國……多個省份……爆發……特大山洪……和……泥石流……全國多個省份及……多個城市及重要城鎮……通訊……完全中斷……災情……極為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