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睡眠不足帶來的疲憊感,像一層無形的蛛網籠罩著每個人,連日常的勞作都變得有些吃力。
許陽環顧著前洞的臥室,目光最終落向後洞的方向。
那裡雖然狹窄,但空氣經過新風係統多重過濾,且距離汙染源更遠。
一個決定在他心中成型。
不能再在前洞睡下去了。
許陽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我們必須把睡覺的地方,也挪到後洞去。
後洞?
許振振剛被姥爺拔了針,鼻子還紅紅的,
後洞哪有地方睡覺啊?
地方是人弄出來的。
許陽站起身,眼神裡重新燃起了那種麵對困難時的銳氣,
“大不了再蓋個房子出來!!!”
再把之前儲備的厚木板和墊料都用上,打地鋪也行!
這個提議像一道光,穿透了連日來的沉悶。
與其在這裡被動地忍受,不如主動改變環境。
張月立刻響應,
後洞空氣好得多,至少能睡個安穩覺。雖說條件艱苦了點,總比被這味道熬乾了強。
那就彆耽擱了!許父也來了精神,趁現在天還沒黑,趕緊動手收拾!先把睡覺的地方挪過去,其他的慢慢再搬!
一家人說乾就乾,疲憊仿佛被這個新的目標驅散了不少。
“蓋房子太慢了,咱們先找個地兒,盤個炕!”
說乾就乾。
一家人轉移到後洞,但怎麼盤這個炕,特彆是怎麼把煙安全地送出去,成了首要難題。
“在後洞生火,煙排不出去可是要命的事。”
張父敲打著選定的岩壁,眉頭微蹙。
許陽抬頭凝視著上方,目光仿佛要穿透岩石:
“沒有現成的出口,咱們就開一個!”
他抄起切割機,在選定的位置穩穩地劃出一道深痕,火星與石粉四濺。
“振振,換鑿子!”
許振振立刻接上,掄起錘子,伴著有力的“叮當”聲,石塊一點點崩落。
父子倆輪番上陣,汗水浸透了衣背,堅硬的岩石終於被鑿出一個斜向上的通道。
另一邊,張父已經開始展現他老練的手藝。
他用自製的“土水泥”和精心挑選的石塊,穩穩地壘砌著炕基,內部預留的煙道走向清晰規整。
張月則忙著將平整的石板抬過來,並和了乾稻草和泥在鋪設炕麵。
許父把去年囤的乾稻草拖出來,
這些稻草在儲藏室裡陰乾了大半年,稈子金黃挺直。
他坐在板凳上,用破布裹住手掌,握住一把稻草,來回捋了幾遍。
稻草選的都是粗細均勻的。
許母在一旁用溫水泡軟,濕潤的稻草皮變得柔韌。
她取過三根處理好的,手指翻飛,眨眼間就編出一個緊密的三角形起頭。
老兩口配合默契。
許父負責理料、選料,把粗細一致的稻草分成一束束。
許母坐在他對麵,雙腿自然分開,把起好頭的席子夾在膝間固定,雙手左右開弓。
她的手法快得讓人眼花繚亂,隨著許母的手起手落,席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延長。
待到席子編到合適長度,許母收完最後一道邊,用鐮刀修齊邊緣。
許父接過來,用光滑的鵝卵石把整個席麵細細打磨了一遍,磨掉所有毛刺。
許陽搬來一個舊鐵桶:
“振振,和點稠水泥,把這桶裡麵給我仔細糊厚實了,特彆是底和縫,一點鐵皮都不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