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
張月和許陽推著抽水機去河邊給菜地補水時,注意到河岸邊的水線,似乎比往常退後了一指寬的距離。
岸邊一些平日浸在水裡的鵝卵石,也露出了濕漉漉的頭頂。
許陽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水溫,又看了看兩岸有些發蔫的蘆葦叢,眉頭緊鎖:
“不對勁,這蒸發量太大了。要是再這麼下去……”
他沒把話說完,但張月明白他的擔憂。
水源是命脈,不僅關乎灌溉,更關乎生存。
晚飯時,許陽把這個發現告訴了全家。飯桌上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這才熱了多久,河水就降得這麼明顯,”
許父放下筷子,神色嚴肅,“我看這極晝的熱度,比我們想的更厲害。”
許母歎了口氣:“可惜了外頭那些菜……”
“菜沒了還能再種,”張月冷靜地接話,
“人不能出事,這麼熱的天,萬一中暑可不是鬨著玩的。”
許振振雖然懷念外麵的陽光,但也知道輕重:
“山洞裡跟外邊比是黑,可好歹涼快。咱們儲存的糧食也夠吃。”
那咱們今天晚上就開始搬,趁著晚上還算涼快,把該搬的東西都搬回山洞。”
這個決定得到了全家的一致認同。
他們不是莽撞的人,不會為了貪戀陽光而置身於明顯的危險之中。
開完了簡單的會一家人就忙碌起來。
被褥、衣物、日常用具、重要的工具……一樣樣被整理打包運回山洞。
雖然對住了好些日子的新房和院子很是不舍,但大家都明白,這是目前最明智的選擇。
搬回山洞的第一個感覺,是撲麵而來的陰涼。
與外麵灼熱的空氣相比,山洞裡的溫度簡直可以說是舒適。
許陽打開空調,涼風吹出來,更是讓人精神一振。
張母從冰櫃拿出自製雪糕分給大家。
用果汁凍成的小冰塊,含在嘴裡,涼意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全身,瞬間驅散了搬家的燥熱。
“還是洞裡舒服,”許振振舔著雪糕,滿足地歎了口氣。
“跟小命比起來,自由也沒什麼重要的了。”
外麵的陽光雖燦爛,但那光芒中已經帶上了令人不安的灼熱。
一家人坐在山洞裡,享受著難得的涼爽。
小空調嗡嗡作響,手中的雪糕散發著甜意。
雖然對外麵的世界仍有牽掛,但至少此刻,他們是安全的。
那種因為炎熱而產生的焦躁感,在山洞特有的陰涼中漸漸平息下來。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外麵,殘酷的炙烤才剛剛開始。
那條曾經寬達四五米的河流,水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天下降。
原本沒在水下的河岸淤泥大片大片地暴露出來。
在烈日的炙烤下,不過一個月的功夫,便失去了所有水分。
乾涸、發白,最終裂開無數道猙獰的口子,如同龜甲上的紋路。
河床在收縮,魚蝦失去了藏身和生存的空間,在日漸溫熱、缺氧的淺水裡徒勞地掙紮,最終翻起白肚,漂浮在日漸縮小的水窪裡,散發出腐敗的氣味。
偶爾有幾尾強壯的魚奮力躍出水麵,最終也依然是徒勞。
失去河流水的滋養,菜地裡那些未被及時采收或耐旱性稍差的作物,葉片最先卷曲、發黃,繼而像被火燎過一樣,邊緣焦枯。
隨後,土壤本身也失去了韌性,原本疏鬆的黑土變得板結、堅硬。
最後在持續的高溫蒸烤下,地表開裂深的幾乎能埋進腳踝。
這龜裂如同瘟疫般蔓延,從河灘到坡地,再到曾經的草場。
一些淺根的樹木開始出現枯黃的樹冠,綠葉以驚人的速度失去水分,變得脆弱,風一吹便簌簌落下。
整個山穀,曾經在極夜後好不容易恢複的生機,正被一片令人窒息的枯黃色調所取代。
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草木清香,而是塵土、枯朽和淡淡腥臭混合的,屬於衰敗的氣息。
熱浪扭曲著遠處的景物,世界寂靜得可怕,陽光依舊慷慨地灑滿大地,但這光明帶來的不再是生機,而是一場緩慢而無可阻擋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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