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燈照得實驗室毫發畢現，空氣卻腥甜得像攪碎的鐵鏽桶。
Ω1被鎖進鈦合金椅，腕、踝、頸同時扣死，一聲，人就成了待拆零件。
李維斯抬手，機械臂遞上琥珀色針劑——兵級中品·裂顎犬獸元，劑量五毫升。
記錄：基準心率一百零七，血壓Δ級，開始注射。
針頭刺入頸動脈，液體推進僅三秒。
Ω1的瞳孔瞬間擴張成黑圓，皮膚下湧出無數小指粗的蠕動條痕，像有一百隻鼠崽沿血管狂奔。
嗬——
他發出半截抽氣，胸口猛地鼓脹，！
肋骨由內而外炸開，血箭射在三米外的玻璃幕，留下星狀紅斑。
碎骨與內臟隨衝擊波攤在椅背，鈦板承載餘震，儀器紅燈集體亮起。
李維斯眉頭未皺，隻在平板劃下一道斜杠：
【Ω1，融合失敗，死亡時間○分十九秒，原因：急性基因崩解】
機械臂彈出衝洗噴頭，堿液衝刷殘跡，肉漿被水渦卷進地板溝槽，流向收集井。
血腥味更重，卻無人捂鼻——守衛戴過濾麵罩，其餘實驗體被鎖在觀摩位，喉嚨裡滾動的隻有嘔吐與恐懼。
周凡站在Ω2位置，距那把死亡椅不足兩米。
熱霧裹著他的睫毛，化成粉色水珠滴落。
他想閉眼，可頸環電極釋放微電流，強迫他抬頭直麵前方——這是實驗流程的一部分：讓後續者充分理解風險。
Ω3開始顫抖，尿液沿大腿淌下，在地板上聚成淡黃小窪。
李維斯輕瞥，聲音溫和得像在課堂提問：
恐懼激素升高，采樣唾液。
助手立即用長柄棉簽伸進Ω3口腔，旋轉、封存。
椅麵衝洗完畢，第二枚針劑已就位：兵級上品·鋼背蠍，劑量四毫升。
Ω2被押上前，腿軟得幾乎拖行。
鎖扣合攏，他哭著喊：我放棄！讓我回礦——
最後一個字被針尖堵回血管。
十五秒後，他的皮膚泛出青灰金屬光，脊椎節節凸起，炸響。
異化止於背部，硬殼剛覆蓋肩胛，心臟便驟停——
監測線拉成筆直綠條，報警聲嘀——長鳴。
李維斯記錄：
【Ω2，部分顯性，死於循環衰竭，建議下調劑量百分之十五】
他抬眼，目光越過玻璃，落在周凡臉上，像評估下一具模具是否合適。
周凡喉嚨發乾，卻奇異地不再發抖。
接連兩具屍體在他腳邊被拖走，血水拉出長長濕痕，像紅色逗號，提示故事尚未寫完。
他突然生出荒謬的鎮定：
大不了，也就是這樣。
麻木裹住神經，耳內嗡嗡作響，外界聲音被拉遠、扭曲。
守衛解開他的腕鎖，推他向前時，他竟自己邁步，鞋底踩碎尚未衝淨的骨片，脆響。
鈦椅迎麵而來，靠背沾滿水漬與刷痕，卻仍殘留暗紅底色。
鎖扣合攏瞬間，周凡抬頭，與李維斯隔著玻璃對視。
那雙眼睛沒有憤怒，沒有哀求，隻剩被深淵反照的空白。
李維斯微微挑眉，第一次露出帶溫度的笑：
Ω7，保持這種心態，你會創造驚喜。
針劑升至機械臂末端——深邃如星空的液體在針管裡旋轉，那是未知樣本Ω零，劑量未標。
記錄：心率九十，血壓Δ級，異常平穩，開始注射。
尖刺貼近頸側，冰涼一點，周凡閉眼。
黑暗裡，他聽見鎖鏈鬆動，像某種遠古巨獸，在牢籠深處翻了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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