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後,廢土的天空像被鈍刀刮過的鐵皮,灰得發白。
周凡再度出現在公路岔口,距離車廂掩體約莫百米。
他高舉雙手,空無一物,隻背著那隻磨得發白的破布袋。
寒風卷著碎雪,在他腳邊打著旋兒,像催促,也像警告。
掩體後,鋼筋與木板縫隙間,幾雙眼睛悄然注視。
老查理抬手示意眾人壓低呼吸,自己則把釘槍橫在膝上,槍口朝地,卻隨時可以抬起。
周凡停步,慢慢解開背包,掏出一塊用塑料膜包好的輻射獸肉——
昨日獵殺的腐孢蜥蜴後腿,已用綠紋石能量簡單淨化,血沫凝成暗紅冰碴。
他把肉放在一塊凸起的混凝土上,後退五步,朗聲喊:
“路過,想換點熱水。肉是乾淨的,當見麵禮。”
聲音被風撕得七零八落,卻足夠讓掩體後的人聽清。
一個孩子探頭,鼻尖凍得通紅,眼睛卻盯著那塊肉不放。
老查理側頭,用眼神壓住孩子的衝動,隨後眯眼打量周凡:
對方兩手空空,袖口無鼓脹,右腿膝蓋微彎——那是可隨時翻滾或拔刀的姿態。
老人心裡有了判斷:謹慎,但不帶殺意。
老查理緩緩起身,卻不走出掩體,隻把釘槍靠在門邊,空著雙手走到車廂缺口。
距離獸肉約三米,他停步,聲音沙啞卻沉穩:
“熱水可以燒,但得先問一句——肉裡有沒有‘東西’?”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意指精神汙染或毒素。
周凡明白,這是廢土的生存常識:
食物可以有毒,也可以帶著記憶碎片,讓人發瘋。
他攤開手掌,藍紋一閃,一縷淡霧升起,在空中旋成細小漩渦。
“我用能量過濾過,乾淨。”
說完,他主動把霧收回,展示控製力的同時,也表明自己沒有隱藏第二武器。
老查理眼底掠過一絲訝異,隨即點頭,卻仍未上前。
“肉,我們收下。熱水,稍後放在同一位置。你退到五十米外,如何?”
這是典型的“廢土交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