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的力場網像懸在頸後的綠光鍘刀,周凡不敢回頭。
他沿著舊地鐵豎井一路下滑,雙手攀著鏽蝕鋼梯,每一次落腳都壓到無聲。
頭頂傳來金屬扭曲的“吱呀”——力場抑製器的脈衝正一寸寸啃咬隧道混凝土,碎石與冰碴如雨落下。
他必須往下,再往深處去。
豎井底部,隧道儘頭,被混凝土牆堵死。
周凡正欲折返,卻聽見牆後傳來細微水聲——
“滴答、滴答”,節奏恒定,像舊時代鐘表的殘骸。
他貼近牆麵,藍霧沿掌心滲入裂縫,
反饋:濕度高,輻射低,空間空曠。
骨刃彈出,沿裂縫切開一個僅容一人鑽入的三角口,
他翻身躍入,再把三角鐵板複位——
隔絕了力場網的追蹤波段。
黑暗像被拉開的幕布,汽油燈亮起,光暈在弧形混凝土壁麵跳躍。
這裡是一處半塌的防空洞:
主通道:拱頂高五米,寬六米,頂部預留通風管道,被鏽跡覆蓋卻未塌
側翼:六間儲物間,鐵門緊鎖,門縫滲出黴味與冷空氣
深處:廢棄淨水係統,不鏽鋼管路完好,水塔殘留半塔液態水,輻射黃區下限
入口:被混凝土碎塊與扭曲鋼梁掩住,外部肉眼難辨
周凡用腳步丈量,回聲在拱頂來回碰撞,像替他鼓掌,又像警告。
他首先檢查淨水係統:
手搖泵柄尚能轉動,水流涓涓而出,清澈,帶微弱鐵鏽味。
用簡易濾筒活性炭+沙粒)二次過濾,
輻射計量儀指針停在黃區下限,
鯤種本能淨化,耗能不足0.1單位。
“水源,解決。”
隨後,骨刃切斷儲物間門鎖:
兩間:空木箱,可拆成板材
一間:舊日毛毯、防潮布,黴味重,尚可保暖
一間:工具櫃,手搖鑽、鐵鍬、切割片、防鏽漆,完好
最大一間:空油桶堆疊,桶壁厚實,可改建成掩體或儲藏室
他把空油桶滾到主通道,堆成“品”字形減速帶,
又在桶壁刷上防鏽漆,掩蓋金屬氣味。
入口裂縫,被他用切割片擴大,再原位複位,
外部用混凝土碎塊+雪塊+防潮布偽裝,
隻留下一個僅容肩膀擠過的“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