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被夕陽的餘暉染成一片血色,風像被凍住的刀,刮過鏽蝕的金屬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周凡獨自站在“血爪幫”營地外——一處由廢棄貨櫃和鐵絲網圍成的簡陋堡壘,跳動的火把光芒中,隱約可見那些粗糙繪製在胸前的血紅爪印。
他沒有啟動骨甲,甚至將骨刃收回體內,隻把那個被摩挲得溫熱的木雕貼在胸口,讓第二心跳與遇害民兵殘留的能量波動同頻。這不是一次隱秘的刺殺,而是一場公開的審判。
當第一個血爪幫守衛發現他時,周凡已經站在營地大門前。守衛剛要抬起釘槍,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一道細如發絲的精神衝擊精準地刺入他的神經中樞,讓他瞬間僵直。周凡甚至沒有看他一眼,隻是平靜地走過,而那守衛在三秒後軟軟倒地,再無生機。
營地內的喧囂戛然而止。數十雙眼睛驚恐地盯著這個不速之客,有人認出了他:“是那個骨刃怪物!”
血爪幫首領從最大的貨櫃中走出,這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右眼戴著粗糙的眼罩,手中握著一支已經注滿狂化激素的注射器。“找死!”他咆哮著,將針頭狠狠紮入自己的脖頸。
周凡終於動了。他沒有使用最具殺傷力的骨刺地突,而是將精神力編織成一張細密的網——改良後的念錐不再是一次性攻擊,而是化作數十道細微的精神衝擊,精準地命中了每一個試圖攻擊他的幫眾。
場麵頓時陷入詭異的靜止。那些舉起武器的幫眾保持著前衝的姿勢僵在原地,隻有眼珠還在驚恐地轉動。這是周凡刻意為之的控製,他要讓所有人看清楚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首領在狂化激素的作用下肌肉暴漲,嘶吼著撲來。周凡這才啟動骨刃,但並非直接致命——灰藍色的刃鋒在空中劃出冷冽的弧線,精準地削斷了首領的四肢肌腱。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濺起一片雪泥。
“為什麼……”首領在雪地中掙紮,狂化激素帶來的痛苦讓他麵目扭曲。
周凡單膝跪地,左掌按在對方胸口:“為了那些被你們燒死的守夜人。”
吞噬開始了,但這一次,周凡刻意放慢了過程。藍霧般的觸須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滲入首領體內,將生命能量一絲絲抽離。這不是為了享受殺戮,而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表演——他要讓所有人親眼見證背叛者的終局。
當最後一縷能量被吸收,乾癟的屍身在寒風中碎裂成塵。周凡起身,目光掃過那些仍然被精神束縛的幫眾:“告訴所有人,這就是背叛同胞的下場。”
他轉身離去,對那些僵直的身影不再看一眼。精神束縛在他踏出營地的瞬間解除,身後傳來一片癱倒和嘔吐的聲音——這些人將永遠記住今天的恐懼,成為活著的警告。
聚落的民眾站在遠處的雪脊上,全程目睹了這場審判。當周凡走回他們中間時,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
老查理走上前,將一袋剛烤好的麵餅遞給他:“糧倉的仇,報了。”
人群中響起零星的掌聲,很快連成一片。婦女們把孩子們推到前麵,讓他們親眼看看保護者的模樣。但在這片感激聲中,周凡敏銳地捕捉到了另一些東西——幾個年輕人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一位母親把孩子的眼睛捂住,幾個老人交換著擔憂的眼神。
深夜的篝火旁,議論聲在陰影中蔓延:
“他剛才……把活人生生吸成了灰……”
“今天是對付血爪幫,明天如果我們也犯錯呢?”
“感激歸感激,可是……你真的敢完全信任這樣的力量嗎?”
周凡站在火光邊緣的陰影裡,靜靜聽著這些低語。他沒有憤怒,隻有一種深沉的疲憊。從民眾複雜的心跳聲中,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那正在滋生的恐懼——就像菌株在黑暗中悄然生長。
他在記錄本上寫下新的觀察:
“立威行動達成預期效果:血爪幫清除,嫁禍陰謀粉碎。
意外收獲:確認‘念錐’具備群體控製潛力。
代價評估:民眾對‘吞噬’能力產生持續性恐懼。
結論:武力可以贏得服從,但無法贏得完全的信任。需要重新評估力量使用的界限。”
雪落在肩頭,帶來的不再是清涼,而是滲入骨髓的寒意。
周凡的目光從跳動的篝火移開,那裡,光與暗在同一些人臉上交織。他清晰地感知到,那曾因“綠洲”而彙聚的暖流,此刻已分化為兩道涇渭分明的潛流——一道是托付生命的感激,另一道,是畏懼力量的冰河。
立威血爪幫,斬斷了外來的毒刺。
而孤狼的影子裡,卻也悄然滋生了第一道,來自內部的、名為恐懼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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