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灰霧像凝固的混凝土。
泰坦級能量礦點ct44靜臥在廢棄城區核心——
這裡是舊日地鐵總調度站，穹頂塌落，裸露的鋼骨像巨獸肋排。
軌道深處，一塊直徑十米的聚合晶髓嵌在岩壁，幽藍光縷順著裂縫脈動，仿佛大地的心臟。
周凡蹲在半空吊臂，望遠鏡裡閃過一行數據：
預估儲量：四千標準單位，可提煉兩千發脈衝步槍彈或八十套外骨骼核心電池。
他放下鏡，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被寒風撕得七零八落：
今天過後，鯨落不會再為子彈發愁。
閘門炸開，鯨衛隊分三隊躍進。
a隊由磐石地老兵組成，攜帶繳獲的蒼鷺t3脈衝步槍；
b隊是原鯨落精銳，背負火焰噴射與磁吸炸藥；
c隊由周凡親自率領，隻帶近戰與爆破——他們負責最深處晶髓。
老查理留在指揮車，通過荒阪繳獲的雷達統合頻道，不斷報點：
注意，東南豎井溫度異常，疑似畸變獸巢穴；西北軌道出現未知電磁噪點——
他猶豫了一瞬，補充：希望隻是噪點。
同一時刻，調度站另一端。
荒阪傭兵團第三小隊十二人，已借助光學迷彩潛伏在暗處。
指揮官艾莉娜·荒阪半蹲在鋼梁，高馬尾從戰術頭盔瀉出，像一條黑色閃電。
她的外骨骼塗有暗金紋路，胸口嵌著iii字符，肩甲展開微型散熱片，正散發著淡淡白霧。
通過戰術hud，她看見周凡一行紅外影像——
七人，行進速度每秒四點五米，無重型裝甲，但為首目標能量波動……
數據突然跳動，ai給出紅色警告：
未知高能生物信號，匹配度：零，威脅等級：將級高階↑↑
艾莉娜眯眼，喃喃：鯤種樣本，果然值得我跑一趟。
她抬手，全隊停下。
先讓鯨落替我們清理畸變獸，再奪礦。
如果目標值回票價，她輕聲笑，或許可以少流一點血。
越往下，輻射越強。
舊日隧道燈早廢，隻剩鯨衛隊頭盔射燈在黑暗劃出慘白光柱。
忽然，地麵微震。
咚——咚——
探燈儘頭，一頭裂顎暴鼴破土而出，脊骨外突，滿口螺旋齒。
兵級巔峰，卻受晶髓輻射刺激，體型膨脹一倍。
它尖嘯，音浪震落碎石。
磐石地新兵當場愣住。
周凡越過人群，骨刃尚未展開，掌心已裂出幽藍噬孔。
讓開！
他踩住鐵軌，整個人炮彈般衝出——
砰！
手掌按在暴鼴鼻梁，噬能爆發。
裂顎暴鼴瘋狂翻滾，血肉以肉眼可見速度塌陷，三秒化作乾皮包裹的骨籠。
隧道重歸寂靜，隻剩岩壁水珠滴答。
隊伍裡，磐石地老兵吞咽口水：跟對人了。
老查理在頻道裡提醒：時間！晶髓區檢測到荒阪通訊噪點，他們可能在附近。
周凡甩去手上殘渣，瞳孔閃藍光：加快速度，五分鐘內裝填完畢。
晶髓大廳，舊日站台改成的天然洞窟。
聚合晶髓像藍太陽，把所有人影子拉得扭曲。
鯨衛隊剛布置完爆破點，東南角突然升起三枚照明彈——
咻！慘白光照下，十二道荒阪身影顯現，槍口齊刷刷對準晶髓。
鯨落的人，聽著！
艾莉娜越眾而出，外骨骼關節輕鳴，聲音通過擴音器回蕩：
礦點歸荒阪第三小隊，放下武器，準許你們帶走百分之十五晶髓作過路費。
她目光落在周凡背脊，補了一句：或者，我見識一下傳說中的鯤種。
磐石地老兵瞬間抬槍，雙方紅點瞄準器在空氣織出猩紅網格。
周凡抬手，壓製己方開火衝動。
他上前一步，骨刃從肩胛緩緩刺出，黑紅刃麵映著晶髓藍光，像深淵裂縫。
荒阪的，想省子彈，就拿買路錢換？
可以——
他咧嘴，露出森白牙齒：打贏我，整塊礦送你。
空氣溫度驟降。
艾莉娜眯眼，戰術hud裡，周凡能量曲線陡升，像一把出鞘刀。
她計算時間、傷亡、任務權重——
兩秒後，抬手示意隊員壓低槍口。
好，我接受單挑。
但輸的一方，要額外支付情報費——關於深藍近期動向，如何？
周凡微微揚眉，噬孔在指尖一閃而逝：成交。
大廳中央，晶髓藍光給兩人輪廓鑲出冷冽邊沿。
艾莉娜拔槍——蒼鷺t3·改，槍管下方彈出等離子刃，電弧劈啪。
周凡隻執一柄骨刃，刃背幽藍噬孔忽明忽暗。
沒有更多言語。
砰！
艾莉娜率先開火，三連發脈衝彈呈字封鎖周凡左右。
她身形同時側滑，外骨骼伺服電機嘶鳴，速度拉到每秒二十八米。
周凡不閃不避，骨刃橫掃，噬孔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