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姝曉這麼懂事，李明豔心裡愈發喜歡這個妹妹，她拿起桌上的果汁，對著劉姝曉舉了舉：“好，那咱們姐妹倆喝一杯，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姐姐都會護著你。”
劉姝曉也拿起果汁，和她碰了碰杯：“謝謝姐姐。”
兩杯果汁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也為這段跨越歲月的姐妹情誼，敲下了一個堅定的印記。包廂裡的氣氛重新變得熱烈起來，大家又開始聊起了當年在青山一中的趣事，聊起了這些年的生活變遷。
蔡軍喝了幾口酒，話也多了起來：“我還記得當年在學校，明光為了追明豔，可真是下了不少功夫。每天早上都提前去教室，給明豔占座，還偷偷給她塞早餐；明豔喜歡看小說，他就省吃儉用，給她買了很多書；運動會的時候，明豔跑八百米，他就在跑道邊跟著跑，給她加油打氣。”
眾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王明光臉上有些發燙，卻也沒有否認，隻是笑著說：“年輕時候不懂事，瞎胡鬨罷了。”
高廣利也笑著接話：“可不是瞎胡鬨嘛！那時候你天天跟在明豔屁股後麵，跟個小尾巴似的，班裡誰不知道你對明豔有意思。不過明豔那時候一門心思學習，對你的示好根本沒放在心上，現在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李明豔聽著大家的調侃，臉上也泛起了紅暈，她輕輕拍了下高廣利的胳膊：“班長，您就彆揭我的短了。那時候我哪懂這些啊，滿腦子都是考大學、當老師，哪有心思考慮感情的事。”
穀軍在一旁笑著說：“還好你那時候沒心思，不然哪還有我的機會啊。”他的話帶著幾分玩笑，卻也透著對李明豔的珍視，讓眾人都笑了起來，包廂裡的氣氛徹底恢複了輕鬆。
劉姝曉坐在一旁，聽著大家聊起王明光年輕時的趣事，心裡的不安漸漸消散。她看了看身邊的王明光，他正和蔡軍、高廣利聊著當年的調皮事，臉上帶著難得的輕鬆笑容，那是她平時很少見到的模樣。她忽然覺得，或許每個人都有過去，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王明光現在對她的好是真實的，這就夠了。
王明光的妻子劉雅姝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上穿著一件酒紅色的西裝，在陽光下泛著熟悉的光澤。這件西裝是她去年生日時，王明光偷偷找裁縫定製的——完全按照當年李明豔那件酒紅色有機玻璃紐扣西裝的樣式，連紐扣都特意找了同色係的有機玻璃扣，王明光跑了好幾家紐扣店才找到顏色相近的。當時王明光笑著對她說：“彆人都有青春紀念，你也得有一件，這樣參加同學聚會的時候，也能跟她們一起回憶青春。”說得她心裡暖暖的，眼眶都有些濕潤。
她低頭看著胸前的紐扣，指尖輕輕摩挲著，忽然發現自己西裝上的第一顆紐扣邊緣也被磨得圓潤了。這些年，她跟著王明光參加了好幾次同學聚會，聽了太多關於有機玻璃紐扣的故事：董麗娜的淡紫色紐扣曾經被孫子拿去當彈珠玩，董麗娜追著孫子跑了整個小區，最後在一片花叢裡找到了那顆紐扣，紐扣上還沾著幾片小小的花瓣；羅雅芬的橙紅色紐扣掉在了廣場舞的隊伍裡，二十多個一起跳廣場舞的大媽蹲在地上幫她找，像在進行一場重要的儀式，最後在一個大媽的舞鞋底下發現了那顆紐扣，還好沒有被踩壞；王美香的透明紐扣被孫女用馬克筆塗成了彩色，紅的、藍的、黃的，孫女還天真地說“奶奶的紐扣要像彩虹一樣漂亮”，王美香不僅沒生氣，反而覺得很可愛，一直保留著那顆“彩虹紐扣”。
聽著這些故事，她忽然覺得，自己胸前的這顆紐扣也沾染上了時光的溫度，摸上去不再是冰冷的塑料質感，而是帶著人情的溫暖，帶著故事的香氣。每一顆紐扣，都承載著一段回憶，一段情感，成為了連接過去與現在的紐帶。
她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了不遠處的李明豔身上。李明豔正低頭攪動著麵前的咖啡杯，銀色的勺子碰到杯壁發出輕輕的響聲，混著耳邊的爵士樂，像時光在低聲哼歌，溫柔又舒緩。李明豔今天也穿著那件酒紅色有機玻璃紐扣西裝，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西裝上的紐扣，神情溫柔得像在觸碰一個易碎的夢。
仔細看去，能發現李明豔的西裝袖口已經磨出了細細的毛邊，那是去年她帶孫子去公園玩時，孫子不小心把她的西裝蹭到了滑梯上造成的。當時孫子還哭了，拉著她的手不停地道歉：“奶奶，對不起，我把你的漂亮衣服弄壞了。”李明豔連忙安慰孫子，說沒關係，可心裡還是有些心疼。西裝的領口處還有一塊淺淺的黃色印子，是孫子吃橘子時不小心灑上的橘子汁，李明豔舍不得用強力洗滌劑清洗，生怕洗淡了西裝的顏色，隻是用清水輕輕搓洗了一下，那塊印子就一直留在了領口上。
可即便如此，西裝上的紐扣依然亮著，像從未被時光打磨過，像藏著永遠不會褪色的青春。李明豔攪動咖啡的動作很輕，仿佛怕驚擾了什麼，偶爾抬起頭，目光掃過咖啡館裡的人群，眼神裡帶著幾分淡然與平和，那是歲月沉澱後的從容。
“明豔，在想什麼呢？”王明光的妻子劉雅姝端著咖啡杯走了過去，在李明豔對麵的位置坐下。
李明豔抬起頭，看到是她，臉上露出了笑容，舉了舉手中的咖啡杯：“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家咖啡館的氛圍真好，讓人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她頓了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西裝，“這件西裝啊，現在成了我們的‘時光機’，每次穿上它，就像回到了青山一中的教室，連空氣都覺得熟悉。”
她的指尖在第三顆紐扣上輕輕打了個圈，像在畫一個溫柔的圓，眼神裡滿是懷念：“你看這顆紐扣，上次聚會的時候，被王美香的孫子咬了個牙印，小小的，像一顆小米粒，現在每次看到這個牙印，我都忍不住想笑。”李明豔的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當年我們多寶貝這些紐扣啊，怕它磕著、碰著，連擦都要輕輕擦，現在倒覺得這個牙印也挺可愛的，是新的故事，新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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