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家的土牆上,煤油燈把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不大的堂屋裡,幾人圍坐在桌前。
周建國的手指在欠條上輕輕摩挲,突然抬頭看向蘇糖:"你確定那倆無賴手裡的簽名沒有這個小勾?"
他的拇指重重壓在"鐵"字末尾的彎鉤上。
蘇糖攥緊衣角點頭:"我看得真真的,他們的簽名是直的。"
二牛突然一拍大腿,震得桌上的粗瓷碗叮當響:
“對頭!鐵柱這小勾是小時候被我用彈弓打到小指後,他握筆不穩,每次寫‘鐵’就習慣性有個小勾,後來傷好了也就改不了了!”
接著他略一沉吟接著道:“周隊長,就憑咱這欠條,能戳穿那倆外鄉人的陰謀不?”
周建國眉頭緊皺,沉思片刻說道:
“光這欠條,證據還是有點單薄。那倆無賴肯定不會輕易認栽。咱們得再多找點他們的把柄。”
大壯撓撓頭,一臉著急:“那咋整?他們這麼壞,肯定乾了不少壞事,就是不知道咋找證據。”
李嬸停下手中的針線活,抬起頭說:
“要不再去村裡問問,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遭過他們的算計?人多力量大,說不定能挖出點啥。”
蘇糖咬著嘴唇,思索著說:
“我覺得可以。而且聽周隊長說,他們在附近幾個村子都鬨過事,要是能聯合其他村子一起,肯定能找到足夠的證據。”
大壯突然站起來,木椅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周隊長,要不咱直接衝去鎮派出所?”他的拳頭砸在桌上,震得欠條都飛了起來。
李嬸趕緊按住亂飛的紙張,抬頭時白發被窗外的風吹得亂蓬蓬的:“大壯你小點聲!”
她壓低聲音,“萬一被他們聽見……”
周建國起身,影子在月光裡晃了晃:“大壯,你明早天不亮就出發。”
“先去隔壁三大隊找老楊頭——上個月他撞見那倆無賴調戲婦女,被打破了頭。”
蘇糖突然插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周隊長,我和大壯一起去。”
她的指甲把衣角掐得皺巴巴的,“去年鐵柱幫老楊頭蓋豬圈時,我見過他們。”
李嬸的繡花針“噗”地紮進鞋底:“糖妹兒你瘋了!”
她猛地站起來,一把放下鞋墊,拍拍蘇糖肩膀,
“這幾天村子裡不安全,我尋思著你帶著小寶去鎮上我姐姐家住幾天吧?”
“不行。”蘇糖搖頭,眼神堅定的看著李嬸,“我走了,他們更要編排我畏罪潛逃。”
她接著從軍綠色挎包裡掏出兩塊玉米餅,分給大壯和二牛,
“你們倆拿著,路上餓了吃。”
大壯接過餅子,感激的看著蘇糖道:
“蘇糖姐,你放心。我要是撞見那倆孫子,非把他們的狗頭……”
“大壯!”周建國突然提高嗓門,驚飛了梁上的燕子。他抓起欠條仔細折好,
“你要真撞見了,就給我老老實實地記著。”
月光照在他嚴肅的臉上,
“咱們要的是證據,不是拳頭。”
不大的堂屋裡,幾人圍坐在桌前,氣氛凝重。蘇糖一臉堅決,看著周建國說道:
“周隊長,我還是覺得我得和大壯一起去。我跟他們打過照麵,萬一碰到了,也好認出來。”
周建國眉頭緊皺,麵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