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九月初七,稻茬還沒收乾淨。蘇糖蹲在地頭捆紮稻草,手腕上的紅繩手鏈被稻茬勾住,勒得生疼。這是外婆留下的舊物,用紅繩編著麥穗紋,如今繩結處已經磨得起毛。同時也是她進入空間的媒介。
此時蘇糖低頭看著手鏈不禁莫名一陣心慌。
"媽媽快看!"
小寶舉著個歪歪扭扭的稻草人從田埂跑來,稻草人的腦袋是用舊布偶改的,眼睛被縫得一大一小,
"我用稻草給小布偶做了新衣服!"
蘇糖笑著接過稻草人,“寶兒真能乾,這新衣服真漂亮!”
"小寶,來幫媽媽把草裝筐子裡。"
蘇糖將稻草塞進竹筐,手指無意識地纏繞手鏈紅繩。空間裡的薄荷突然挺直了莖稈,葉片上泛起奇異的銀邊。
"好嘞!"
小寶抱起一把稻草踮著腳去夠竹筐,如今她長高了不少,並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把稻草捆裝進去了,“媽媽,你看我裝得好不好?”說完還不忘驕傲的拍拍竹筐裡的稻草。
“嗯,咱小寶會幫媽媽乾活了,真棒!”蘇糖忍不住摟著女兒親親她的小臉。
看著如今女兒圓潤的粉撲撲小臉,蘇糖回想起半年前那個麵黃肌瘦的女兒,不禁暗想:幸虧有外婆留下的空間,不然我們怎麼能擺脫那一家惡魔。我得再好好研究一下空間還有啥用處.......
女兒拉了拉蘇糖的袖子打斷了她的思緒,
"媽媽,明天能給小布偶做條裙子嗎?"
"行,等媽媽把新種子種下。"
蘇糖看著女兒蹦跳的背影,突然注意到田埂裂縫裡鑽出幾株灰撲撲的植物,葉子邊緣泛著焦枯的紅。
傍晚做飯時,李嬸端著半碗醃菜推門進來:
"糖妹兒,聽說你今兒個在集上買了三十斤紅薯種?"
她的藍布衫洗得發白,袖口磨出了毛邊。
"是啊嬸子,"
蘇糖攪動著鍋裡的玉米碴粥,蒸汽模糊了她的眼睛,
"想試試新品種。"
她沒提在空間裡試種的事,那些耐旱的紅薯苗已經長到半尺高了。
李嬸湊近灶台,醃菜的酸味混著柴火氣:
"不是嬸子多嘴,你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娃,可彆被二道販子騙了。"
她壓低聲音,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
"聽說隔壁村有人買了假種子,顆粒無收呢。"
蘇糖盛了碗粥遞給李嬸,故意把"農技站"三個字咬得很重:
"放心吧嬸子,我找農技站老王頭看過,說是正經的勝利百號。"
她餘光瞥見窗外老槐樹上的烏鴉突然集體振翅,黑壓壓掠過暮色,驚起幾片枯葉。
"那就好..."
李嬸接過碗時,手指碰到蘇糖的手鏈,
"這紅繩該換了,都起毛了。"
"不了,"蘇糖下意識護住手腕,"外婆留下的,戴著安心。"
半夜,蘇糖被雷聲驚醒。她摸黑走到院子,卻發現天空繁星璀璨。
"媽媽..."小寶揉著眼睛從屋裡出來,"我夢見大槐樹在哭。"
蘇糖將女兒摟進懷裡,感受著懷裡的溫度。遠處傳來青蛙密集的鼓噪。她低頭看向手鏈,紅繩不知何時變得溫熱,空間裡的蓄水池突然咕嘟咕嘟冒出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