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賽亞公主領著傑利眾人向東門狂奔的情景,恰巧被國王看得一清二楚,剛逃脫克拉亞糾纏的他,對於自己女兒的失禮行為實在是無力再發火了。
他剛一走進寢宮就大喊道:“瑪利亞!你在哪兒?”
“陛下,王後這個時候可能在休息室。”一直跟隨他的果雷輕聲說。
“啊,我忘了她有午睡的習慣。”國王恍然大悟,屏退了果雷獨自走向了休息室。
他輕輕推門而入,就看到王後正在落地窗前的美人榻上休息,他沒有驚動王後,隻是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到了榻前,他半跪下來端詳著王後熟睡的麵容。
她身著白衣側躺著,身上蓋著繡花的絲棉薄毯,柔軟的金發閃著微光輕撫著臉龐。
她的一隻手枕在頭下,另一隻手護住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就像那獨一無二的金蓮花,那是自己當年在她家鄉看見的,金光閃閃,仙氣飄飄,沉靜而與世無爭。
與克拉亞相處時的疲憊緊張感蕩然無存,就在他準備起身離開時,王後卻緩緩睜開了雙眼。
“亞瑟,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王後單手撫摸著他的臉龐說。
“克拉亞帶來了壞消息,我們可能又要準備打仗了。”他起身坐到了旁邊的雙人沙發上歎了口氣說。
“你從來就不懼怕打仗,是不是另外有什麼事讓你不開心?“
王後起身走到他身後取下他的王冠,放在旁邊的茶幾上,然後用手指為他梳起頭來。
“她提到了……詹姆斯,”他停頓了下繼續說,“他如果還活著……克拉亞也許就不會這麼極端……暴躁了,還跑去當了兵……他的死……我也有責任。”
“這不能全怪你。”
王後停止了梳頭走到酒櫃邊,她已聞出國王身上的酒味,那可能是在午餐時留下的,酒喝多了傷身,於是她給他倒了杯水,還放了一片升精草進去。
“他樣貌與你相似,個頭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他也有一頭紅發,當時在宮中也隻有你,他和克拉亞是紅發。”
王後把水遞到了國王麵前,他接到後默默地喝了起來。
“當時叛軍已包圍了王宮,他為了掩護我們離開才自願頂替你去和叛軍談判以拖延時間,結果被叛軍識破了,才被……”王後也坐到了雙人沙發上,側身用一隻手像梳子一樣梳理著國王的頭發,“臣子對國王儘忠也是分內之事,你無須一直耿耿於懷。”
“可我們祖上可是有血緣的!”國王雙肘撐膝,雙手握杯,把頭靠在杯身上。
“但他也不算你們這一族,而且你不是為了紀念他,留起了同他一樣的胡子嗎?”王後輕拍著他的背說,“如果你實在覺得愧疚……就和我離婚……娶克拉亞算了,反正她也回來了。”
國王一聽,手中的空杯子“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幸好有地毯墊著沒有摔碎,看到此種情形,王後掩嘴輕笑。
“離婚?!絕對不可能!”國王沒有管地上的杯子“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對王後說,“和她結婚絕無可能!”
“亞瑟,你彆急,快坐下來,瞧,你嚇著小寶寶了。”王後捂著肚子微笑道。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國王立馬坐下側身盯著王後說,“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們結婚的前一天晚上……”王後站起身來走向酒櫃,倒起水來,“克拉亞來找我,把你們的事都告訴了我,讓我不要和你結婚。”
“幸好你沒聽她胡說。”國王撿起了杯子也走到了酒櫃前,“我不愛她,而且我們都是紅頭發,也不可能結婚!”國王說著“當”的一下放下了杯子。
“我國的法律可沒規定同發色的人不能結婚呀?”王後一邊喝水一邊笑道。
“那是對普通人而言,對於洛汗的王室,特彆是我們紅頭發的人而言是絕對的禁忌!”說完這些話國王就一臉沉重地走到了窗前,背對著王後默然不語。
王後察覺到了不對勁,放下水杯走上前去,輕聲問:“能告訴我原因嗎?亞瑟。”
“這……嗯……好吧。”國王思量許久說,“我們坐下來慢慢說,你不能久站,這會牽涉到米賽亞和威廉,你聽到後千萬不要激動,好嗎?”國邊說邊把王後扶到了沙發上坐下,王後微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國王也坐到沙發上,用沉重而嚴肅的語氣說:“這是洛汗王室的秘密,你作為王後有必要知道,孩子們已經長大了,特彆是米賽亞已到了適婚的年齡,我們不能讓悲劇重演!”
王後聽到這裡吃了一驚,但仍很鎮靜的把手放在了國王的手背上。
國王似乎感到了王後傳給他的力量,他眉頭緊鎖,黝黑的眼眸猶如一潭湖水,靜靜地望著王後,緩緩地敘述著洛汗王室的秘密。
原來洛汗的國王本來不是亞瑟,是他的大哥隆迪。
除了隆迪和亞瑟外,還有二姐克勞蒂亞,她嫁給了安斯的國王,這次儀式因為國王生病臥床,她脫不開身才派宰相來,然後就是三哥梭倫,亞瑟是老四。
隆迪當政前兩年就已結婚,妻子叫古娜,是古麗的姐姐,他們育有一子,那男孩紅發黑眼,相貌和隆迪非常相似,夫婦二人為他取名叫隆達。
雖然大家對那孩子視若珍寶,寵愛有加,可是他到了三歲還不會說話,而且反應遲鈍。
隆迪和古娜無奈隻得再生一胎,這次是個女孩,黑發紫眼長得像母親,但體弱多病,不到一歲就夭折了。
他們雖然悲痛,但仍心存希望,兩年後古娜又再懷上了,這次情況似乎很好,她能吃能睡胎像平穩,可是就在分娩時出了狀況……
國王說到這裡,緊握著拳頭,身體抑製不住在發抖,王後立馬抓住他的手,柔聲說:“亞瑟,放鬆,沒事的,放鬆……”
國王轉過頭看著她溫柔而沉靜的目光放鬆了許多,鬆開了拳頭,身體也不再抖了。
“我沒事。”國王突然笑了一下,坐了起來說,“我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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