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不服氣,覺得一個農村丫頭不可能這麼厲害,這裡麵有貓膩。”
周蘭的眉頭微微皺起。
“你有信心嗎?”
張勤握著那支嶄新的鉛筆,感受著上麵光滑的觸感。
她抬起頭,眼神清澈而堅定。
“老師,您放心。”
“我能行。”
回到家時,天已經擦黑。
王秀蘭竟然破天荒地在院子裡等著她。
一見她進門,臉上立刻堆滿了菊花似的褶子。
“哎喲,我的乖孫女回來了!”
“快!快進屋!奶奶給你留了雞蛋羹,還熱乎著呢!”
大伯母劉翠花正在院子裡收衣服,看見這副場景,忍不住酸溜溜地撇了撇嘴。
“喲,這還沒考上狀元呢,就吃上獨食了。”
話音未落,王秀蘭的三角眼就瞪了過去。
“你懂個屁!”
“俺家勤勤那是讀書的料!是給咱老張家爭光的!”
“你家那倆呢?除了吃就是睡,跟豬圈裡的豬有啥區彆?!”
劉翠花被撅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敢再吭聲。
她一扭頭,瞧見自家兒子張山和張海正蹲在牆角玩泥巴,心裡的火“蹭”地一下就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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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沒出息的玩意兒!滾回屋去!”
張勤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她默默地吃完那碗香噴噴的雞蛋羹,回了西屋。
借著昏黃的煤油燈光,她拿出那支嶄新的鉛筆。
她沒有寫自己的名字。
也沒有練習課本上的生字。
她小心翼翼地在書頁最下方的空白處,一筆一畫,練習著另外三個字。
“張……”
“招……”
“娣……”
寫完,她看著這三個字,用力攥緊了手裡的鉛筆。
下午路過招娣家自留地的時候,她看見了。
招娣小小的身影,正埋在一片比她還高的豬草裡。
她彎著腰,用一把生了鏽的鐮刀,飛快地割著。
汗水濕透了她的後背。
張勤看得清楚,小姑娘的手背上,被鋒利的草葉子劃出了一道道細密的血痕。
紅得刺眼。
而她自己,卻能坐在明亮的辦公室裡,吹著風扇,做著試卷。
手裡,還握著老師獎勵的新鉛筆。
張勤甩了甩頭。
她把這些紛亂的思緒強行壓下去,逼著自己翻開課本,專注於眼前的文字。
夜,漸漸深了。
院子裡徹底安靜下來,隻剩下幾聲蟲鳴。
張勤正背書背得昏昏欲睡。
忽然。
一陣壓抑的,細小的哭聲,從院牆外傳了進來。
斷斷續續,她心裡一動,躡手躡腳地湊到窗邊,將木窗推開一道細細的縫。
月光下。
招娣瘦小的身影正蹲在牆根下,抱著膝蓋,肩膀一抽一抽的。
“招娣?”張勤壓低聲音喊。
招娣被嚇了一大跳,猛地抬起頭。
當她看清窗戶後麵是張勤時,眼淚流得更凶了,卻還是死死地用手捂著嘴,不敢哭出聲。
“怎麼了?”
張勤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娘……”招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含混不清。
“我娘……把我藏在枕頭底下的……那個鉛筆頭……她……她給撅了……撅成兩半了……”
張勤攥著窗欞的手,猛地收緊。
粗糙的木頭邊緣,硌得她手心生疼。
那半截鉛筆頭,還是她把自己用了很久的那支,省下來偷偷給招娣的。
“她說……”招娣哭得渾身發抖。
“她說……再看見我學寫字……就、就把我的腿打斷……”
張勤看著窗外那個絕望的女孩。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邊嶄新的課本,和那支嶄新的,還帶著油漆香味的鉛筆。
一股無名火,混著一股說不清的悶氣,堵在她的胸口。
“勤姐……我……我不敢學了……我怕……”
招娣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全是認命般的絕望。
張勤的鼻子猛地一酸。
她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卻發現任何語言在這一刻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她沉默了很久。
然後,她隔著一道冰冷的窗欞,看著月光下那雙哭紅的眼睛。
一字一句,用無比堅定的語氣說:
“你彆怕。等我!等我考上三年級,拿到那五塊錢獎學金,我就光明正大地,來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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